叶听瓷紧闭双眼。
天旋地转间,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了她的腰,稳稳将她接住。
姜氏立即策马过来,满脸惊慌:“玄肃,你没事吧?”
凌玄肃侧身,将叶听瓷抱下马,“没事了,下来吧。”
叶听瓷卷翘的睫羽轻颤,懵懂张眼,撞上凌玄肃冷冽的墨色瞳眸,她愣了愣,绷紧的指尖瞬间松开了。
凌玄肃朝后退了一步,玄青色的胸口衣襟还留着被抓过的褶皱。
叶听瓷垂下头,一张脸惨白若纸,鼻尖泛酸。
她知道凌岳川对她素来厌恶,但没想到在凌岳川心中,她的性命甚至及不上一颗马球重要。
姜氏骂凌岳川:“叫你打马球,不是打媳妇!你让她进个球会死吗?”
她虽不喜这个欺瞒替嫁的儿媳,但叶听瓷好歹是尚书嫡女,要是出了人命,定会有朝臣拿此做文章。
凌岳川轻嗤一声“不中用的东西”,扯了缰绳就策马离开。
姜氏也受了惊,擦擦额头汗水:“歇一会儿再来。”
几人收了杆,进到场边的茶室歇气喝茶,凌岳川不肯下马,跟几个副官继续在场上打。
等姜氏更衣去了,茶室就剩下叶听瓷和凌玄肃两人。
叶听瓷捧着手里的茶杯,指尖还略微有些颤抖,她小时候坠过马,一直有心理阴影。
汗珠顺着香腮滚到下巴,叶听瓷从腰间取出帕子,正要擦汗,突然猛地将帕子攥在手心。
她低头查看,确认是帕子不是什么旁的东西,这才压下心跳,缓缓擦了汗珠,一边擦还一边悄悄看了凌玄肃的方向一眼。
凌玄肃端着茶杯,似乎并未注意到她,一直在看马场上的凌岳川。
叶听瓷想了想,恭敬道:“方才多谢大哥相救,当时情况那样凶险,若无大哥出手,恐怕现在我也不能好端端坐在这儿了。”
凌玄肃回头看她一眼,目光又回落到马场上,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
叶听瓷一愣,一阵酸楚顿时涌上鼻尖。
说来可笑,姜氏和凌岳川嫌她、厌她,府中下人也欺她,她从不敢将自己当做凌府的人。
这样肯定的话,竟是从冷面无情的额凌玄肃口中出。
叶听瓷下意识想到那条藏在腰间的亵裤,要是凌玄肃知道了,不知又会如何对待她。
她试探性的问道:“听闻大哥还在查找那天闯入院子的人,可有眉目了?”
凌玄肃放下茶杯,“暂无。”
叶听瓷好奇道:“抓到此人后,大哥打算如何处置?”
叶听瓷静静看着凌玄肃,不放过他脸上一丝微妙变化的神情。
凌玄肃剑眉蹙起,冷漠严肃的眸子瞬间盛满厌恶之色,“入室盗窃,按律当下召狱,收监三年。”
叶听瓷让自己笑得尽量自然:“若是有什么能帮忙的,还请大哥尽管开口。”
歇了一刻钟后,姜氏又招呼上所有人继续上场。
重新上场的叶听瓷有些心不在焉,错失了好几次进球得分的机会,凌玄肃也没斥责她,还力挽狂澜赢下比赛,得分比姜氏的队伍高出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