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5章（第2页）

然而，张远嘴角的冷笑，却愈发冰冷。

留影璧的视角，突然切换到了如来佛祖与燃灯古佛、弥勒佛等几位古佛的私下神念交流。

金色的文字，再次变化。

【燃灯古佛：佛祖，此獠凶性难驯，吞食一城生灵，罪孽滔天，若只留于光焰之上，恐难消三界怨气，亦损我佛门慈悲之名。】

【弥勒佛：善哉善哉，燃灯古佛所言有理。此等业障，当打入阿鼻地狱，受万世轮回之苦，方能赎其罪孽。】

然而，如来的回答，却让所有看到这段“神念”的佛陀，都愣住了。

【如来佛祖：二位所言，我岂能不知。然，万物皆有因果。混沌初开，天地交合，万物皆生。飞禽以凤凰为长，凤凰得交合之气，生下孔雀、大鹏。】

【如来佛祖：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食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我在雪山顶上，被她吸下肚去……】

后面的话，与公开说辞一样。

但接下来的一句，却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如来佛祖：……既是从她肚腹中出，她便是我之母。这大鹏，乃孔雀同胞，算起来，亦是我之母舅。】

【如来佛祖：杀之，是为不孝。重罚，则伤了亲缘。故，只能留他在我顶上，日日听我诵经，享我佛门供奉，以佛法慢慢化解其戾气。此乃无奈之举。】

石璧上的金色文字，到此为止。

整个大雷音寺，安静得可怕。

如果说，之前六耳猕猴的真相，只是动摇了佛门的“公正”。

那么这一次，狮驼岭的真相，就是将佛门赖以立身的“慈悲”与“平等”，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众生平等？

原来，这平等，不包括佛祖的“亲戚”。

慈悲为怀？

原来，这慈悲，在百万凡人的性命和一句“母舅”之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这，就是佛门！

张远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剖开了佛门虚伪的外壳。

“诸位都看到了？”

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一尊尊或震惊，或羞愧，或愤怒的佛陀菩萨。

“狮驼国，百万生灵，被他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那些人，有父母，有妻儿，他们也曾对你们佛门顶礼膜拜，祈求你们的保佑。”

“可结果呢？”

“他们等来的，不是你们的保佑，而是被当成食物，填饱了妖魔的肚子。”

“而这个妖魔，这个吃光了百万人的畜生，就因为他是佛祖您的‘舅舅’，就可以免除一切罪责。”

“就可以，站在这灵山圣地，享受三界的香火供奉。”

“就可以，用那种看戏的眼神，看着我这个‘血脉邪恶’的小妖，是如何被审判的。”

张远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来问问你们，满天神佛！”

“我师祖六耳猕猴，他吃了谁？他杀了谁？他只是想活下去，就要被打上‘混世魔猿’的标签，就要被打死！”

“我张远，生来就继承了他的血脉，什么都没做，就要被你们‘净化魔根’，魂飞魄散！”

“而他！”

张远的手，猛地指向那个脸色已经狰狞到扭曲的身影。

“这个双手沾满了百万生灵鲜血的刽子手，却因为是佛祖的亲戚，就能安然无恙！”

“这就是你们佛门的平等吗？”

“你们就是如此这般普渡众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