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5章（第1页）

张远的话音，如同一块巨石，砸进了灵山这片看似平静的金色湖泊。

那面悬浮在空中的【三界留影璧】，随着他的意念，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没有声音，只有一幕幕无声却触目惊心的景象。

画面一转。

不再是灵山，而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城池。

只是，这座城池，已经不能称之为城。

它是一座坟墓。

一座，埋葬了百万生灵的坟墓。

干涸的护城河里，堆满了森森白骨。高大的城墙上，挂着风干的残骸。城内的街道、房屋、市集，到处都是啃噬过后的痕迹。

没有活人。

一个都没有。

只有冲天的怨气，汇聚在城池的上空，形成了一片无法散去的、漆黑的阴云。

留影璧的视角不断拉近。

画面聚焦于一处倒塌的民宅。

废墟之中，一个孩童的头骨，眼眶空洞地望着天空。在他的旁边，散落着一具成年女性的骸骨，那骸骨的手臂，依旧保持着一个保护的姿势。

画面再转。

是一处学堂。

数十具小小的骸骨，散落在倒塌的梁木之下，仿佛还能看到他们生前，在朗朗读书时的场景。

整个大雷音寺，一片死寂。

许多平日里慈悲为怀的菩萨和罗汉，看到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口中默念佛号。

他们知道狮驼岭之事，但从未如此直观地，看到过那座城池的惨状。

画面中的景象，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冲击力。

张远没有说话。

他只是让这面石璧，静静地播放着。

他要让这满天神佛看清楚，他们庇护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画面，在播放了足足一刻钟的“人间地狱”之后，猛地一转。

场景，再次回到了灵山。

还是那片山坳，还是那些熟悉的身影。

如来佛祖，诸位菩萨，还有被降服的青狮、白象，以及大鹏金翅雕。

大鹏金翅雕被佛光捆缚，脸上却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丝桀骜与不屑。

然后，关键的对话，开始了。

留影璧上，金色的文字，再次浮现。

是如来佛祖，对众佛所说的话。

“昔年，我于雪山之巅修成丈六金身，却不料遭那妖禽一口吞入腹中。”

“其腹中污秽，乃轮回浊地，非我法身应留之所。吾遂破其脊背而出，如莲花开于淤泥，自证清净法门，方才重登灵山。”

“此兽凶性未泯，若纵其归去，必将为祸三界，残害无辜。届时，生灵涂炭，又是一场浩劫。”

“故此，留他在光焰上，做个护法。”

这段话，是佛门的公开说辞。众佛听了，都觉得理所当然。

然而，张远嘴角的冷笑，却愈发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