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走进灵堂,香烛残焰摇曳,映得石碑上的字忽明忽暗。
一行小字浮现:
【预警触发:饥荒余波将起,三省疫病蔓延——国运值+50】
【冷却期缩短两日】
【反噬类型:短暂失明(持续半日)】
徐谦盯着那行字,沉默良久。
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嘴角却缓缓扬起,低笑一声:“原来如此……国运,开始认我了?”
不是他在利用国运,而是国运,终于开始回应他的意志。
每一次预判,都是与天道对弈;每一次反噬,都是权力的代价。
而今冷却缩短,反噬可控——这意味着,他正从棋子,走向执棋之人。
他缓缓起身,望向窗外沉沉夜色。
远处,流民窝棚连绵如蚁穴,但今夜,终于有了炊烟。
第七日,焚祭大典。
纸扎的灵屋在火中化为灰烬,百姓跪满山坡,哭声震野。
有人抱着米袋痛哭流涕,有人将最后一口干粮供于碑前。
信仰,从来不是凭空而生,它由饥饿催生,由希望浇灌,由一个裂开的棺材板,撬开了人心最深处的缺口。
就在这万众哀恸之际,一道瘦削身影逆流而上。
赵文炳孤身立于碑前,衣冠不整,双眼布满血丝。
他颤抖着伸出手,欲推倒石碑:“这是谎言!这是亵渎!我兄清白……不容污……”
话音未落,人群轰然分开。
数百流民围拢而来,眼中不再是卑微乞怜,而是被点燃的怒火。
李氏老妇抱着孙子石头,突然扑通跪下,以头抢地,额角撞出鲜血:“赵大人!你哥若真忠,为何不早放粮?!我们不是人吗?!”
“你哥藏粮!你哥该死!”
“我们吃人!你们埋米!”
粪水、瓦砾、碎碗如雨砸下,赵文炳被扑倒在地,礼冠碎裂,腰牌踩入泥中,那块写着“赵氏忠烈”的木牌,被人一脚踢进火堆,转瞬化为灰烬。
高台上,徐谦静立不动,风掀起他破旧的衣角。
他望着这场“民意审判”,神色淡漠,仿佛看的不是一场暴动,而是一出早已写好的戏。
云璃悄然走近。
“你看,不是我杀了他——是饥饿杀的。”徐谦轻声道,语气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柳莺儿倚在柱边,红衣如血,银铃轻响,她笑得妖冶:“可他们,只会记得你开了棺。”
徐谦眯起眼,南望天际。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如剑,直刺苍茫大地。
“那便让他们……记得我是开天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