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窄长,刃口带弧,是北狄骑兵惯用的“断喉刺”。
他轻轻一转,刀柄处一道暗刻映入眼帘:一个歪斜的“贺”字,狄文。
“果然是你的人。”他低声喃喃,嘴角扬起
“贺兰嵩啊贺兰嵩,你不亲自来,反倒派群狗来烧账?当我是死人?”
他不再废话,转身下令:“泼油!堆柴!把密道口给我封成火窖!陈三,带老弱进地窖,一个不留。阿禾,盯住囚屋,赵德安要是敢动一下,直接割了舌头塞进他嘴里。”
命令如刀斩落,众人迅速行动。
石砣子带着几个壮汉抬来陶瓮,将火油沿着密道入口倾泻而下,又铺上层层干柴。
小豆子窜上屋顶,手里攥着一束浸油的麻绳,只等信号。
徐谦自己则登上残墙,立于最高处,披着蓑衣,静静等待。
火光越来越近。
二十骑在雨中疾驰,马蹄踏起泥浪,为首的黑衣人一手举火把,一手持刀,直冲驿站大门。
他们撞开腐朽的木门,直扑地基塌陷处——那里,正是密道入口。
“搜!把地下的东西全烧了!”头领厉声下令,手下纷纷点燃火把,弯腰钻入。
就在最后一人踏入密道的刹那
“扔!”徐谦一声低喝。
小豆子从通风口掷下火种。
烈焰如怒龙般自地底咆哮而出,瞬间吞噬通道。
干柴遇油即燃,火舌顺着坡道狂卷而上,将整条密道化作炼狱火巷。
惨叫骤起,皮肉焦糊的恶臭袭来,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有的挣扎爬出,却被墙后埋伏的流民用锄头砸回火海。
徐谦站在墙头,冷眼俯视。
雨还在下,可火势不减,反倒在风雨中烧得更加狰狞。
他看着那片被火光照亮的雨夜,听着哀嚎渐弱,只淡淡道:“烧干净点,省得埋。”
天明,火熄。
焦尸横七竖八,仅几具尚可辨形。
徐谦亲自清点,除兵器残片外,竟只俘得一人——胸口尚有微弱起伏,满脸血污,眼窝深陷。
他蹲下身,手指轻挑那人下巴:“谁派你来的?”
那人咧嘴一笑,满口黑血:“贺兰将军……已知你窃国之秘……边关铁骑,三日即至……你……”
话未尽,头一歪,气绝。
徐谦缓缓站起,掌心攥紧那枚兵符。
他抬头望向北境方向,雨雾茫茫,似有千军万马隐匿其中。
但他笑了。
“贺兰嵩,”他轻声道,“你不该派兵来烧,该亲自来看看——现在这密道,姓徐了。”
他转身,声音陡然转厉:“石砣子!熔铁开炉,先铸短刃!阿禾,备马,我要给京城‘刘公公’写封信,用北狄的纸,梁军的印。”
话音未落,脑中骤然剧痛如刀劈
【预判:十日后,流民暴动于南境,可收锐士上千,国运值+15】
他扶墙跪地,一口鲜血喷在泥水中,却仍笑得猖狂,牙齿染血:“要当皇帝?那就别怕脏手……”
晨雾未散,驿站柴房夹墙内,徐谦跪坐在地,将缴获的北狄兵符与一叠泛黄羊皮纸并排铺开。
羊皮纸上,赫然印着“北境左卫”火漆残痕,边缘还沾着些许陈年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