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端引人作呕罢了。
谢无祸深吸口气,缓缓吐出,还没说话,便感觉到一道温和的视线投来。
他移眸看去,迎上闻慕词浅笑的双眼,那嘴角的梨涡浅浅陷下,像是藏着世间最甜的糖,单一看见,满心的恨意与戾气,就在那笑容中磨平棱角。
谢无祸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轻声道:母后,她真的很好,我真的好喜欢她。
见他情绪平缓,闻慕词看向沉雾,继续问:“他的身体状况如何?”
“不大好。”沉雾说道:“现在刘言已常候于帝王身侧,随时诊治。”
谢无祸冷笑:“怕死啊。”
不巧,他的死期已近。
“许聪呢?”闻慕词问道:“丞相有何反应?”
按谢无祸的计谋,把许聪之死归于龙卫,又有乌倾然在其中周旋证明,许肃的恨不可能淡去。
可老谋深算的丞相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所以他不会把恨意与野心摆在明面上。
果然,只听纪广道:“对外宣称突发劣疾,不治身亡。”
理由太假,能在朝上混的人都不简单,各个都心有沟壑,自然知晓真相绝非如此,心中也各有盘算。
至于皇帝那边,还没空管一个废物的许家小子。
对他而言,此时正是肃清许党,强大皇权的好时机,纵使如今身子状况一般,他也满心都扑在此事上。
在他看来,许家已败北,而二皇子谢景烁。。。。。。岳昌帝才不信什么天选之人。
而谢景烁本人也因外公软禁,母妃丧命,妹妹远嫁,此时,他几乎是孤身一人,从许肃出事后,便出奇的安静沉默。
帝王身体每况愈下,又在肃清行贿之人,一个又一个大小官员被罢黜,朝上可不太平,而丞相被软禁府邸,二皇子又因许肃和许贵妃接连出事而被牵连,也已被暂禁府上。
现在的东岳朝廷,就如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会崩裂,可会如何崩裂,又何时崩裂,就看一个时机了。
而这个时机,便是岳昌帝。
岳昌帝重疾卧榻之日,便是一切的导火线。
当然,这根线始终掌握在闻谢手里,燃或不燃都由她们说了算。
谢无祸指尖轻点桌面:“看来,是时候去找沈大将军了。”
今生没和沈域有过多相交,可不论是前世的忠心,还是今生少许见面,便明确表达的善意,谢无祸觉得,沈域绝对值得拉拢。
虽然决定先处理听风楼,但朝廷这边也不能落下,只要能和沈域合谋,他便有十成十的把握。
闻慕词若有所思:“宋迴,也该回程了吧。”
“应该快了。”
闻慕词道:“不如让他正好赶在那时候?”
“也好。”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除却两人,在场无人知晓。
谢无祸从没说明他的计划,可在知晓他的步步棋局后,闻慕词便已推出结论。
谢无祸要的是——逼谢景烁谋反!
而作为太子正统的他,带领定远军和靖边军顺势镇压,于情于理,都该称帝。
这样一来,皇位触手可及。
可正如此前所言,一旦登基,短时间内便会被束缚在京城,所以,必须先毁掉听风楼,引起江湖的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