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岳昌帝摆手:“夷三族。”
禁军将郑远拖出大殿,朝下无一人敢出言,他们知道这事还没完,行贿受贿,受贿的倒了,行贿的呢?丞相呢?
“至于许爱卿。”岳昌帝目光幽深,“虽无直接证据,但账本上一个‘许’字,不知是真是假,暂且软禁府中,等候查证。”
许肃深深作揖:“老臣,谢陛下恩典。”
他清楚,皇帝此番就是想削弱相权,将他软禁,可惜,被软禁不代表就败了,既是被禁,总有被放的一天,而这一天,绝对不远。
此事暂毕,接下来岳昌帝便开始彻查行贿官员,一时间闹得朝上动荡不断,人人自危,京城卷起偌大的风云。
而唯有东宫一片静谧,主殿中,谢无祸轻轻放下一子,黑子漆黑,如眼眸般冷漠,薄唇轻启:“下一个。。。。。。许贵妃。”
和朝堂不同,后宫动荡起的很快,落得也很快,就在丞相被软禁的一天后,皇帝突然下令斩杀许贵妃,原因。。。。。。谋害子嗣。
——谋害子嗣?
不论是前朝后宫都一片哗然,如今太子平庸残疾,二皇子得势,她犯什么傻去谋害子嗣?!
后来消息渐渐传出,许贵妃欲要对十三皇子动手,同时,查出贵妃的承香宫中竟有绝嗣药,太医院首也诊出皇上近日头痛之症正是此等药物长年累月所致。
这消息一出,贵妃想不死都难。
等宫外的二皇子,软禁在府的丞相得知时,贵妃的脑袋早已分家,死的不能再死。
二皇子府中,谢景烁腿一软,砰的摔坐在凳上,眸光颤动,薄唇轻喃:“怎么、怎么会。。。。。。”
昨日朝上发生的太快,二皇子反应不及,今日终于能着手处理丞相被软禁后的麻烦,如今又是当头一棒。
母妃竟被处死?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谋害子嗣之罪?!
——不可能!
谢景烁轰然把桌上所有东西扫在地上,崩溃大喊:“不会!不会的!!”
然,不管他如何发疯,贵妃之死已成定局,等他平静下来后,双拳紧攥,目光偏执又疯狂,带着令人窒息的恨意,直勾勾锁紧皇宫方向。
与此同时的丞相府状况相似,丞相夫人早便晕倒在榻,书房中,许肃脸上布满寒霜,气的浑身发抖。
“爷爷!”许聪忍无可忍,这两日的变故令他不敢置信,得知姑姑之死,更是口不择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继续下去我们只有一死!皇上这次铁了心要弄倒丞相府!我们。。。。。。”
“噤言!”一系列的变故让老人仿佛苍老了不少,吐出的两个字沉重有力,在黑夜烛光的摇曳下,面容隐于暗处,令人看不出情绪。
“可是。。。。。。”许聪不甘心咬牙,这些年的积累,他们已经有了反抗的权利,凭什么不能试试,就算造反。。。。。。
“回去。”许肃狠狠剜去一眼,“乌倾然始终是南羽人,不要傻的告知一切。”
“我明白。”许聪重重地哼一声,大步跨出门,回到自己院中。
他们却不知,屋顶之上一个黑衣人听完全部,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比月光还寒冷。
黑衣人匆匆离开,无声离开丞相府,向着远方而去。
那个方向,正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