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锁祠堂,放狗,挨家搜。
搜到我家时,我刚好把最后一根金条塞进娃娃。
狗鼻子贴地,一路嗅到后院。
我把橘子汽水泼在墙角,酸味冲鼻,狗打了个喷嚏,转头去追猫。
趁乱,我背起父亲。
母亲抱妹妹,司机老赵发动救护车。
车轮碾过碎石子,像碾过我心口。
倒计时
10
小时
59
分。
后视镜里,火把连成一条火龙。
大伯的喊声被夜吞掉,只剩两个字:
站住!
我踩住油门。
不站。
这一脚,踩的是父亲的命。
空气像煮开的粥。
救护车铁皮被太阳烤得嘶嘶作响。
妹妹躺担架上,脸烧得透红,嘴唇裂出小口,像干死的河。
我数她的呼吸。
一秒,两秒,烫得我指尖发疼。
40℃。
体温计水银柱顶到头,像要炸开。
车里没冷气。
风扇坏了,叶片死鱼一样垂着。
冰块
想都别想。
大伯下午把全城冰铺包圆,连冰棍都没剩一根。
我摸向怀里。
布娃娃鼓着肚子。
里面,27
根金条,硬得像骨头。
拆。
剪刀剪开缝线,棉花往外扑。
金光一闪,晃得我眼睛疼。
金条凉。
真凉。
像从井里捞出的月亮。
我扯毛巾。
两条,浸了矿泉水,拧半干。
把金条包成两包金砖冰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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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腋下发烫。
皮肤薄得能看见血管,一突一突跳。
我把第一包塞进去。
她抖了一下,眉头松开。
第二包,贴脖子。
金条棱角硌人,我转个面,让平面贴着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