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哑。
纸摊在桌上。
我握住笔。
笔杆冰凉。
我写下父亲名字。
最后一笔,用力过猛,纸戳破。
大红公章落下。
砰——
像枪声。
我咧嘴。
12小时,又缩成11。
院长瘫在椅子上。
像被抽了骨。
我收好证明。
转身。
脚步轻快。
门开一线。
阳光扑进来。
我眯眼。
倒计时在耳边尖叫。
倒计时11小时。
秒针追着我跑。
救护车藏在桥洞下,车头黑得像鬼。
司机老赵叼着烟,烟灰抖在方向盘上,烫出一个个小洞。
他问我:真能成
我点头,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第一站,东门哨卡。
队长是二狗,大伯的拜把兄弟。
他只认一句话:老鳖下山。
可这句话,大伯没教我。
我把爆鸣弹塞进铁皮桶。
点火。
呲啦——
火星顺着硝一路爬。
砰!
声音炸开,像炮仗在铁皮里打滚。
二狗从岗亭里蹦出来,裤子只提到一半。
谁放炮
他喊。
我没吭声。
第二枚已在引线燃烧。
砰!
西门。
灯光刷地全亮。
砰!
南门。
狗吠声连成一片。
砰!
北门。
哨兵端着枪冲出来,鞋跑丢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