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钢印敲了敲桌面。
当当当——
每一下,都像敲在我脑壳上。
我抬头。
看见灯罩里飞蛾乱撞。
翅膀烧焦,扑簌簌往下掉。
我忽然想笑。
笑自己蠢。
居然想用一块肥皂骗过阎王。
带走。
大伯挥手。
两个堂兄上前。
一人架一边。
我挣了一下。
蜡章的残渣黏在掌心。
油腻腻,甩不掉。
祠堂外,月亮惨白。
像张没盖好的章。
我被拖过门槛。
膝盖蹭到青石,火辣辣地疼。
沈野。
大伯在身后喊。
我回头。
他举着钢印,冲我晃了晃。
下次,用点真材实料。
钢印在灯下泛着光。
像一把钝刀。
又像一枚嘲笑我的勋章。
夜风更凉了。
我舔了舔嘴唇。
尝到铁锈味。
原来嘴唇咬破了。
血珠渗出来,混着蜡味。
甜得发苦。
我心里默默数秒。
72:00:00
已经过去
18
小时。
还有
54
小时。
54
小时里,我得活下去。
还得让那滩猪油,变成大伯的噩梦。
我笑了。
笑声散在夜里。
像一滴蜡油。
烫得吓人。
祠堂里那滩猪油还没凉透——我跪着被拖出门槛,膝盖磨出血,心里却给倒计时狠狠按下继续键:54小时整,下一步,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