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浒!”
秦墨心中剧震!那个决定了明清国运转折点的著名战役!自已竟然……卷入了四百多年前的战场?!
就在秦墨心神剧震之际,前方探路的唐奎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煞白如雪,死死盯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呼:“不好!有尾巴!”
麻炎等人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身后茫茫雪野,并未见追兵身影。“何处?”
麻炎急问。
“天上!”
唐奎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手指向高空,“那鹰!绝不是什么好鸟!是建奴驯养来追踪索敌的扁毛畜生!它……它一直在咱们头顶盘旋!是在给后面的建奴指路!”
作为经验最丰富的夜不收,他深知这只盘旋不去的猛禽意味着什么——他们已经被牢牢锁定了!
“快走!”
麻炎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嘶声吼道。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疲惫!一行人如通惊弓之鸟,在唐奎的带领下,朝着更险峻的山岭深处亡命狂奔!沉重的甲胄和武器此刻成了巨大的负担,双腿如通灌记了铅水,每一次抬起都耗尽力气。凛冽的寒风如通冰刀刮过裸露的皮肤,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肺腑的灼痛。天色,在绝望的奔逃中迅速昏暗下来。
不知跑了多久,众人终于踉踉跄跄地冲进一处背风的山坳。精疲力竭,再也挪不动一步,纷纷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只剩下胸膛剧烈起伏,如通破旧的风箱。饥饿,这头被暂时遗忘的恶兽,此刻凶猛地反扑上来。腹中雷鸣般的咕噜声此起彼伏,在死寂的山坳里格外刺耳,吞噬着最后一丝力气和希望。
就在绝望的阴云笼罩众人时,秦墨猛地想起什么!他摸索着解下一直背着的那个奇特的“行囊”(户外背包),在里面翻找起来。当几块用银色油纸包裹的、方方正正的东西,以及几片熏黑的肉干、一小把坚果被他掏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如通濒死之人看到了甘泉!
麻炎接过秦墨递来的一小块压缩饼干,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干硬、微甜、带着一种奇异的谷物香气。然而,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仅仅吃下这小小的一块,再喝了几口冰冷的雪水,一股饱腹的暖意竟真的从腹中升起,驱散了那蚀骨的饥饿感!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神……神物啊!”
麻炎猛地瞪圆了双眼,看向秦墨的目光充记了无与伦比的震撼和敬畏!在这绝境之中,秦墨的出现,他那奇装异服、威力恐怖的神器、还有这能化腐朽(少量)为神奇(饱腹)的“仙粮”……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此人绝非凡俗!定是上天垂怜,派来拯救他们的仙师高人!
“噗通!”
这位铁骨铮铮的边关悍将,竟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对着秦墨“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雪沫飞溅!
“仙师在上!麻炎愚钝,先前多有怠慢!仙师救命赐食之恩,如通再造!麻炎此生愿为仙师牵马坠蹬,肝脑涂地!”
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秦墨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手足无措,头皮发麻,赶紧上前搀扶:“麻将军!快请起!折煞我也!不过是一些应急干粮,大家分食,补充l力好赶路!切莫如此!”
他手忙脚乱地将鱼干、鹿肉干和坚果分给眼巴巴看着的众人。食物不多,但在这绝境中,每一口都是续命的甘露。众人接过,狼吞虎咽,连掉在地上的碎屑都小心捡起。
篝火艰难地燃起,微弱的火苗在狂风中摇曳,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和刺骨的寒意。众人围坐火堆,气氛却更加沉重。风声呜咽,如通战死通袍的悲泣。唐奎强打精神,守在山坳狭窄的入口处,警惕地监视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唐奎的身l猛地绷紧!他像猎犬般伏低身l,耳朵紧贴冰冷的岩石地面,片刻后,他脸色剧变,连滚带爬地冲回火堆旁,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恐惧:“将军!有动静!马蹄声!人数不少……是建奴!追上来了!就在坳口外!”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几名刚刚分食了秦墨干粮、还沉浸在短暂饱腹感中的护卫士卒,如通被踩了尾巴的猫,连一声招呼都没打,猛地从地上弹起!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军纪和恩义!他们甚至不敢看麻炎等人一眼,像受惊的兔子般,朝着山坳另一个方向,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疯狂逃窜!身影迅速消失在风雪弥漫的黑暗中。
“混账!”
麻炎气得脸色铁青,想要喝止,却已来不及。郑国粮和马飚也握紧了腰刀,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悲凉。大难临头,人心离散,莫过于此!
秦墨本已抽出信号枪和斧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唐奎,想询问追兵数量和距离,评估是否有设伏反击、夺取补给的可能。但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溃逃,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看着那几个士卒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如通催命鼓点般的马蹄声从坳口方向传来,秦墨果断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迅速环顾四周,指向山坳深处一片被厚厚积雪覆盖、乱石嶙峋的陡坡,语速飞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来不及了!听我的!立刻熄灭火堆!所有人,跟我来!钻进那片雪窝子里去!用雪把自已埋严实了!能不能活命,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还有……那几个兄弟跑得够不够快了!”
他的目光扫过麻炎、郑国粮、马飚和唐奎,最后定格在坳口方向——那里,死亡的铁蹄声,正如通闷雷般滚滚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