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见月没有多看萧宴一眼,她的目光落在了浑身是血的小小少年身上。
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尖萦绕着淡淡的清凉灵气,温柔地擦去萧星尘脸上的血迹。
“不要怕,今日欺你者,为师替你讨回来。”
“师尊……”萧星尘紧紧抱着父母的牌位,一直强忍的委屈、愤怒、后怕和刚刚拼死一搏的决绝,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哽咽道:“他们…他们想摔了爹娘的牌位……”
“嗯,为师看到了。”云见月的声音放缓,目光扫过那两块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牌位,眼中寒芒更甚。
“不必哭,这世间本就没有永恒的依靠,唯有让自己成为日月,方能不惧暗夜。记住今日的痛,然后,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让今日欺你辱你者,将来连仰望你的资格都没有。”
萧星尘用力地点头,将师尊说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云见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转过身时,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冰寒无比。
“萧老爷子。”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本尊将徒儿完好无损地送回来祭拜父母,你们萧家,便是用联合威压、刀剑相向、甚至毁人宗祠牌位来招待的?”
“数典忘祖,纵容子孙行此猪狗不如之事,你这家主,当得可真是‘公正’!”
萧老爷子的喉结重重滚动,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萧星尘怀中的牌位。
那是他的嫡长子的灵位,也是萧家崛起的希望。
他后悔的不是纵容子孙,而是差点亲手毁掉一个超越长子的天才。
冷汗顺着皱纹滑落,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云见月的威压扼住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闷响。
云见月目光冰冷地扫过跪满一地的萧家众人,声音如同九天寒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好一个百年世家!好一个诗礼传家!”
“小的废物无能,便以多欺少,言语恶毒,动手围攻!”
“老的昏聩偏袒,不明是非,仗势欺人,以长压幼!”
“最后竟使出毁人牌位这般龌龊下作、无耻之尤的手段!”
“你们萧家的门风,真是让本尊大开眼界!”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每一个萧家人脸上,让他们羞愤欲死,却连抬头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萧宴挣扎着,道:“云宗主,这其中有误会。”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云见月的目光扫过萧宴时,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她只是随手轻轻一挥。
“嘭!”
萧宴如同被一座无形大山正面撞上,身体直接飞了出去,鲜血狂喷,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云见月懒得再看其他人,低头看向萧星尘,语气温和,“星辰,告诉为师,你想如何?”
萧星尘深吸一口气,道:“师尊,徒儿已对此地再无留恋,恳请师尊做主,允我脱离萧家,自请于族谱除名,并将我父母牌位,请回玄天宗供奉。”
“不可!星辰,你是我萧家血脉啊。”萧老爷子闻言,如遭雷击,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威压死死按着,只能急声道,“是爷爷错了,是家族对不起你,爷爷发誓,一定严惩萧景萧凡他们,以后定将最好的资源都给你,你才是萧家未来的希望啊,莫要说气话。”
“气话?”萧星尘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从你们纵容他们欺辱我开始,从你们联手压制我开始,从萧景举起我父母牌位开始,我们就已恩断义绝,没有转圜余地了。”
萧老爷子还想再劝。
云见月却已冷冷开口,“本尊准了。从今日起,萧星尘与萧家,缘尽于此,再无瓜葛,其父母牌位,自当归由其独子供奉。若再有纠缠——”
她目光一厉,周身寒气大盛,院中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犹如此砖!”
话音未落,她脚下的一块青石板瞬间化为齑粉。
所有萧家人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出声反对。
然而,就在此时——
“云!见!月!你这毒妇!还我瑶儿命来!!!”
一声饱含无尽悲愤与杀意的怒吼,如同滚滚天雷,自天际轰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