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刹那间,近百道威压如乌云压顶般汇聚。
强弩之末的萧星尘单膝跪地,在那叠加的威压下,他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萧宴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浑身浴血却眼神执拗的萧星尘,再听到父亲和族老的命令,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化为冰冷的杀意。
“星辰,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冥顽不灵,执意寻死。”
萧宴缓缓举起手中的本命灵剑,金丹初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剑身,“下辈子,学聪明点。”
话音落下,他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一剑劈出。
一道凝练无比、足以开山断流的剑气,撕裂空气,直劈向无法动弹的萧星尘。
这一剑若中,萧星尘必将被一分为二。
所有萧家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腥的画面。
剑气逼近咽喉时,萧星尘甚至能感受到皮肤被割裂的刺痛。
可就在这时,天地突然降下无边寒意。
剑气的尖端瞬间凝出冰花,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剑锋攀爬,不过呼吸间,那道足以开山的金丹剑气,竟被冻成了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冰剑,悬在半空纹丝不动。
月白色的身影自虚空踏出,云见月广袖翻飞间,漫天威压如残雪遇阳般消散。
”萧家百年清誉,竟沦落到以众欺寡,还欺辱到本尊弟子头上,你们好大的胆子!”
云见月的声音如同冰川开裂,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寒意。
与此同时,一股浩瀚如星海、磅礴如天威的恐怖气息骤然降临。
所有萧家人,仿佛被泰山压顶。
“噗通!”“噗通!”“噗通!”跪倒之声不绝于耳。
无人能在这股宛如天威的压迫下站立。
就连萧老爷子也被压得瘫在地上,浑身骨头咯吱作响,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众人艰难地抬头,循着那声音和恐怖的威压来源望去——
只见庭院中央,悄然落下两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身姿高挑,容颜清冷绝丽。
她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与威严,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扫过全场,凡是被其目光触及者,皆如坠冰窟,神魂战栗,生不出半分反抗之心。
在她身后半步,站着身着繁复华丽花衣的男子,容貌昶丽绝伦,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手中折扇轻摇,仿佛只是来看一场热闹,但那周身若有若无散发出的气息,却同样深不可测,令人不敢小觑。
萧宴被那股威压压得跪在地上,但他却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了云见月。
那一刻,他眼中爆发出无比复杂的光芒。
有震惊,有骇然,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与惊艳。
是她!竟然是她!
前不久在烈焰风火林中,他偶然见过她一面。
那时她独自一人,白衣清冷,于万千火海中翩然穿梭,踏空以身入雷劫,救下一条化形青蛇。
那强大、冷漠、目空一切的身影,从此便深深烙印在他心底,成了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执念。
原来,她是萧星尘的师尊。
原来她就是传闻中那个痴恋楚凌风、虐待徒弟、声名狼藉的玄天宗第六代掌门云见月。
今日一见,那些传言是何等可笑。
眼前这般风姿,这等实力,怎么可能去做他人的裙下臣?
她合该是云端之上的神女,冷漠地俯视众生。
而她维护徒弟的样子……更是与他阴暗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模样都不同,却更让他心痒难耐,甘愿沉沦。
他甚至觉得,能被她用如此冰冷、如同看蝼蚁垃圾般的眼神扫过,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他渴望她的注视,内心一个阴暗的角落甚至在疯狂叫嚣:若能做她脚下最卑微的狗,任她驱使践踏,似乎也是极好的……
云见月没有多看萧宴一眼,她的目光落在了浑身是血的小小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