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被抄家的权贵不在少数。
所抄财物大多充公,将来要么由皇帝随手赏赐,要么回炉重造,熔铸成新物件。
但也有些极其贵重、具有强烈个人标志的东西,赏赐不合适,重造又太可惜,放在皇帝跟前还碍眼,只适合变卖,折成现银再入国库。
比如名将的剑,名将的马。
前者一般人不配,后者一般人驾驭不了。
于是就有了“竞市”这种地方,将这些东西拿上来供人竞拍,所得钱财再充公。
此次云琛等人被抄家,其剑、马,成了竞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
今夜的竞拍座席价格高到百金一位,结果七天前就售空了。
云琛与颜十九来到竞市馆的时候,门口乌泱泱排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还有两队禁军、衙役森严守卫。
在万宸的护卫下,云琛随颜十九进入二楼贵客雅间。
放眼望去,一楼大厅里坐满了衣着光鲜亮丽的客人,看起来非富即贵。
二楼只有八个雅间,珠帘之后,是身份地位更加显赫的贵客。
云琛隔着斗笠面纱,大概看了一圈,少不得有些从前就面熟的权贵。
曾经与霍乾念、云琛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的人们,如今又聚在一起,竞拍他们被抄家的东西,这等光景,实在令人心里不是滋味。
云琛静静在位置上坐着,不论一楼竞拍台上展示出来的,是霍乾念的玉扳指,还是她从前投壶时最爱的双耳青梅瓶,她都默不作声。
那头上的斗笠面纱遮住了她的表情,颜十九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低落。
就连他,到此刻也有种“霍云昔日辉煌不复返,万般破碎随流水”的感觉。
但他知道,对云琛来说,权势财富如云烟,散去也罢,不复返也好,她从不在乎。
眼前勾起她愁肠的,只有霍乾念。
很快,竞拍品一件件展出,被贵客们纷纷买走。
目前最高价的是云琛从前喜爱的一对白星翡翠耳环,拍了七百多两黄金。
还记得,那是从前一个盛夏的黄昏,云琛躺在栖云居的院子里乘凉,悠闲地看小人书。
霍乾念和府上制珠宝的老师傅在旁边学打首饰,说要亲手给云琛做一只镯子,以后专门为云琛开间珠宝坊,他天天给云琛做首饰。
结果学了半天,那拳头大的整块帝王绿翡翠,被霍乾念磨啊磨,不停地返工重来,最后只剩指甲盖大一点,只能做成一对耳环。
云琛到现在都还记得,老师傅当时对着一地翡翠粉末,那心疼又无奈的样子,说:
“少主,要不您还是别学了吧,您不创业,就败不了家,真的。”
云琛到现在都还记得霍乾念当时的笑声,爽朗开怀,直冲云霄。
“小云云,你最喜欢的来了。”
颜十九出声,打断了云琛的回忆。
她来了精神,摘下斗笠面纱,身子微微前倾向一楼看去,是今晚的第一件重磅拍品,也是诸位贵客到此的真正目的之一:
太平剑。
两个竞拍师费力地将剑抬起来,向众人展示。
主场的法拍官则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
“此剑由玄铁作身,金铜为辅,金刚石作锋。剑锋削铁如泥,吹发可断,铸剑之日风云涌动,拔剑出鞘时惊雷四野!这剑的来历就不用多说了,天下无人不晓。此剑是罕见的兵家利器,诸剑之首,且收藏价值极高。剑下斩敌不下十万!放在家里可以辟邪,鬼魅不敢近身”
二楼的云琛听着这些,一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