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雾浮尸谜
2024年3月17日,临江市的江雾浓得能攥出水来。早上七点零三分,我刚把警车停在江桥入口,就听见清洁工老陈的声音在雾里飘:林警官,桥下……有个人。
我裹紧黑色风衣,踩着沾了泥的马丁靴往桥边走,雾气瞬间漫过脚踝,带着江水特有的腥气。技术队的小王已经支起了警戒线,见我来,递过一副手套:林队,死者是远航科技的沈敬言,上周咱们要找的那个非法集资嫌疑人。
我接过手套的手指顿了顿。沈敬言——这个名字前天才出现在支队的卷宗里,涉案金额过亿,正准备这周约谈,人却先成了江里的浮尸。
蹲下身时,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盘裂了道缝,指针死死钉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像被人故意按下了暂停键。死亡时间我问。
初步判断是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两点,小王指着沈敬言的衣领,有勒痕,但很淡,像是软物勒的。手机钱包都没了,可……他又指向死者左手,食指和中指间有道浅割痕,指尖沾了点蓝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戴上手套,轻轻抬起那只手。淡蓝色粉末沾在手套上,像一层薄霜。拿去化验,我把手套摘下来递给技术人员,另外查他昨晚行踪,特别是十点后——他司机说送他到临江小区就走了,我要知道他后来跟谁见了面。
雾气裹着碎雨丝打在脸上,我望着黑沉沉的江面,总觉得哪里不对。抢劫杀人不会留蓝粉,更不会让表停在精准的时间点上。这案子,像有人故意摆了个局。
上午九点,化验报告送进会议室时,我刚喝了半杯冷咖啡。技术队的小张推开门就说:林队,蓝粉是乌洛托品,做炸药的原料,也能当药物中间体。
2
乌洛托品之谜
我手里的笔嗒地掉在桌上。乌洛托品——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东西。负责查行踪的小李紧跟着进来:林队,沈敬言昨晚十点半从临江小区出来,上了辆黑色轿车,车牌被挡了,往江桥方向开。还有,他十一点零五分打过个电话,对方备注‘老鬼’,是张临时卡,已经停机了。
举报人呢我追问。当初举报沈敬言非法集资的人叫陈默,留的电话是空号,地址是假的,像团抓不住的雾。
查不到。小李皱着眉,所有跟远航科技有纠纷的人里,没叫陈默的。举报信是匿名邮箱发的,IP在国外。
我揉了揉太阳穴,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是市局的老周,声音压得很低:林砚,沈敬言的案子别查太细,上面有人打招呼。
上面是谁我攥紧手机。
别问了。老周顿了顿,补了句让我浑身发寒的话,你还记得三年前江亚化工爆炸案吗沈敬言跟那案子有关。
挂了电话,我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三年前的爆炸案我怎么会忘——化工厂仓库炸了,死了三个人,最后定了意外,负责人张磊判了三年。如果沈敬言沾了这事,那浮尸案就不是简单的仇杀或劫杀了。
3
旧仓库惊魂
下午两点,我开车去了江亚化工旧址。城郊的荒地长满杂草,几间仓库歪歪扭扭立着,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化学味,闻着头晕。最里面那间仓库的锁生了锈,我用钳子撬开时,门轴吱呀响得像哭。
手机手电筒的光扫过满是灰尘的箱子,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个金属盒,印着江亚化工的字样。打开的瞬间,我呼吸一滞——里面的照片上,沈敬言穿着白大褂站在反应釜前,旁边签着字的采购单上,赫然写着乌洛托品,日期是爆炸案前一个月。
原来三年前的爆炸根本不是意外。沈敬言要做炸药,炸竞争对手的厂,结果搞砸了,还买通人把锅甩给了张磊。我正翻着文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警官,好久不见。
手电筒的光直射过去,我看清了来人——额头上那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是张磊。他本该在监狱里,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怎么出来的我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手铐。
张磊摘了墨镜,眼里满是血丝:假释。林警官,你不该来这儿,这里的秘密,能吃人。
什么秘密我往前逼了一步,沈敬言用乌洛托品做什么三年前的爆炸是不是他策划的
他没回答,反而从口袋里掏出把刀,一步步靠近:你太聪明了,聪明的人活不长。你以为老周为什么让你别查他跟我们是一伙的。
这句话像冰锥扎进我心里。老周——那个带了我五年的前辈,每次出任务都把我护在身后的人,竟然和沈敬言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警笛声。张磊的脸瞬间白了,转身想跑,我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两人扭打时,刀掉在地上,我死死把他按在满是灰尘的箱子上,手铐咔嗒锁上他手腕的瞬间,他突然笑了:你抓了我也没用,陈默不会停手的。沈敬言的死,只是开始……
审讯室的灯亮到晚上十点,张磊终于松了口。三年前沈敬言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做炸药炸对手的厂,结果反应釜炸了,死了三个人。沈敬言买通老周伪造意外现场,把责任全推给了他。
陈默是谁我追问。
是当年爆炸案死者的儿子。张磊垂着头,声音发颤,他找了沈敬言三年,知道沈敬言非法集资后,就想办法逼他现身……可我没想到他真敢杀人。
4
迷雾中的陷阱
我刚走出审讯室,手机就响了。是老周的号码,我深吸一口气接起来,那边却传来陌生的声音:林警官,想救老周,就来江亚化工的旧仓库。记住,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攥紧了手机。江雾又开始浓了,我知道,这局还没结束。那个叫陈默的人,老周的下落,还有三年前没查清的真相,都藏在这雾里,等着我去撕开。
我捏着手机站在审讯室外的走廊里,冷白的灯光照在墙上,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陌生男人的声音还在耳边转——一个人来,这明显是陷阱,但老周在他手里,我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