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诠?本伯是打算改日去拜访他,若能说服他,将许氏接回来就容易了。”
谢明安皱了皱眉,他岳丈许老爷子乃江州巨富,当年许氏嫁进来时,陪嫁震惊了整个京城。
只是,许老爷子与谢家是相看两厌,自己十几年没见过那老头了,不知贸然前去拜见,能不能见到,所以才让谢老夫人写封信,到时候才好进门。
“伯爷你忘了吗,当年您为了伯夫人,特意安插了人在许家。”
蒋四眼神里带着阴狠的算计:“许老爷子一把年纪,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算伯夫人已经出嫁,但许家那万贯家财,难不成交给一个义子?最后,还不得给伯夫人继承。”
“伯夫人的东西,不就是您的东西吗?”
谢明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当年,他为了解许氏喜好,特意买了个人,暗中送去许家在京城的宅院做事,替自己打探消息。
他当时想着,许老爷子膝下除了许氏,只有一个义子许知行,等老爷子百年之后,他身为女婿,未必不能分上一些产业。
谢明安摸了摸下巴,心里的不甘和愤怒被贪婪取代。
许氏拿回了她的陪嫁又如何?只要把许老爷子的家产弄到手,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许氏和谢窈如此逼自己,百年之后?他等不及了。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本伯不义。”谢明安阴沉喃喃。
“你立刻去联系那人,本伯则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让本伯的岳丈……天不假年。”
“小的这就去办!”
另一边,雪停了。
白蔹和许素素在王府亲卫的帮助下,将晚香院的东西统统装走。
王府来时的马车不够,王妃索性花钱,跟街里街坊租了五六七八九十辆。
谢窈和许素素,还有蒲苇忍冬坐在一辆马车内,王爷自个一人坐在另一辆车上,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澄园走。
谢窈本想让王爷先回王府,她去润园安顿好,肯定也得回去。
王爷却道:“本王说了,要陪王妃完成回门礼,没和王妃一起到伯府已是失约,那便一定要陪王妃一起回家。”
谢窈只能由他。
总觉得他把回门,说得像二人赴约私会一般。
许素素坐在车里,掀开窗帘。
她至少有五年,没有走出文昌伯府。
一股寒冷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外面笼罩着银白的雪色,一切都是崭新的。
不过,许素素现在只关心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阿窈,我也不是没钱,你把晚香院都搬空了,是不是有点丢人,王爷不会怪罪吧。”
谢窈:“哪里丢人了,说了不给伯府留下一针一线,就得搬空。”
马车外面,传来棠柳巷百姓的议论声。
“天啊,王妃把当年先帝御赐的‘忠义之女’墨宝端走了。”
“何止,王妃把晚香院的匾额和门板,都拆下来带走了。”
“何止,王妃把文昌伯府院里的海棠树,连根拔走了!”
“什么?谢窈把海棠树都拔了?”接到消息的谢明安急匆匆赶来。
“嘿……呦!”
“嘿……呦!”
“嘿……呦!”
那些王府亲卫,连谢家的树都没放过,有的裹着土包装上推车,有的直接一两人合力抱着,居然还齐声喊着号子!
听着那一声声铿锵有力,渐渐远去的号子声,耳边又是百姓的低声议论,谢明安人已经傻了,只感觉谢家的脸面,被谢窈碾在地上,反复摩擦。
透过车窗,许素素看见扛着一棵海棠树的小白侍卫,尴尬微笑。
谢窈则面不改色。
许素素只好压低声音,问出另一个问题:“阿窈,我喝了酒,王爷也喝了酒,你跟我坐一辆车,可是因为王爷和你……还没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