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却像没听见,反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灼雪姑娘,婶子看你是个实在人。有件事……婶子得提醒你。
什么事
你刚来,不知道。咱们这地方,不太平!王婶一脸凝重,尤其是你一个姑娘家,住这么偏。前些日子,听说隔壁村都遭贼了!丢了好几只鸡呢!
她顿了一下,观察我的脸色,接着说:婶子家就在你西边不远。要不这样,你晚上要是害怕,或者听到什么动静,就使劲敲那个破铜盆(她指了指我墙角放着的、用来接雨水的破盆),婶子听见了,立马让我家那口子过来看看!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热心的脸,心里冷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
谢谢王婶好意。我一个人习惯了,不怕。我语气冷淡。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王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样吧,婶子看你一个人开火也麻烦。以后啊,你就别自己做饭了,怪费柴火的。每天饭点儿,婶子给你送饭过来!就添双筷子的事!你看怎么样她终于图穷匕见。
呵,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想用几顿饭,换我的照顾或者说,换一个随时可以登堂入室的借口
不劳王婶费心。我喜欢自己做饭。我直接拒绝,走到门边,做出送客的手势,豆腐您拿回去,给家里人吃吧。我要关门了。
王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有些难看。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闪烁,最后扯出一个假笑:行吧行吧,姑娘有志气。那婶子先走了。有事记得喊我啊!她把那两块豆腐重重放在桌上,挎着篮子,扭着腰走了。
我立刻关上门,插好门栓。
看着桌上那两块豆腐,像看着两个烫手山芋。
这个王婶,不是善茬。
平静的养老生活,刚开了个头,就有人想来搅和。
得小心了。
王婶果然没死心。
隔三差五就来敲门。
有时候是送点青菜,有时候是借点盐,有时候干脆就是路过看看。
每次都想往屋里钻,眼睛四处乱瞟。
我烦不胜烦,后来干脆装不在家,任她怎么敲也不开门。
她就在门外喊:灼雪姑娘在家吗婶子给你送点腌菜!
或者自言自语:哎哟,这姑娘,大白天的锁着门,别是出啥事了吧
声音很大,故意让周围可能路过的人听见。
典型的道德绑架。
我窝在屋里,气得牙痒痒,但强忍着没出去跟她吵。
吵起来,我一个外乡人,肯定吃亏。
忍。只要她不硬闯,就当狗叫。
这天下午,我正在卧房里,用空间里的平板电脑(同样没电了)看提前下载的种田文小说解闷(当实体书看)。
突然听到院子后面,靠近柴棚那边,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我浑身汗毛一竖。
后院柴棚紧挨着竹林,院墙在那里有个小豁口(还没来得及完全修好),只用树枝临时挡了一下。
有人
我悄无声息地放下平板,从空间里取出那把瑞士军刀,弹出最长的主刀片,握在手里。
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堂屋后门,透过门缝往外看。
柴棚边,那个临时挡豁口的树枝被扒拉开了一点。
一个脑袋正鬼鬼祟祟地探进来!
三角眼,干瘦的脸——竟然是悦来客栈那个掌柜!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扒我家后院墙
我瞬间明白了。
王婶!
肯定是她!她天天来踩点,知道我这里有个豁口没修好!她跟这客栈掌柜认识还是收了钱
这掌柜的,八成是盯上了我当初卖米的那个稀罕袋子或者别的什么!他以为我身上还有宝贝!
掌柜的扒开树枝,笨手笨脚地想从豁口钻进来。
豁口不大,他挤得有点费劲。
就是现在!
我猛地拉开后门,大喝一声:抓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