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便碾过青石板路进了城,到了僻静处,任天野掀开车帘,在无人的角落利落下车,转头叮嘱车夫:“路上慢些,务必把穆姑娘安全送回将军府。”
老刘应了声,他便转身往镇抚司方向回。
谁知他刚走远,穆海棠便立刻凑近车帘,轻声道:“刘伯,劳烦你把车赶到镇抚司后院,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就好。你在外面稍等我片刻,我今日有东西落在那儿了,进去取了就出来。”
老刘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到了路口便调转了马车方向,去了城西。
到了镇抚司的墙外,穆海棠自然不能从大门进去,翻墙也不成,那蛋糕也禁不住她折腾。
于是在外面转悠了许久的穆海棠没有找到狗洞,但是找到了一处无人看管的角门。
“刘伯,一会儿我翻墙进去,然后趁没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你在门口候着,把食盒递给我便可。”
刘伯看着那不算矮的墙,又瞧了瞧她怀里宝贝似的食盒,担忧地问:“小姐?这墙看着不低,你一个姑娘家,万一摔了可不得了?”
“要不,我翻墙进去,你在门口·······。”
“刘伯你就听我的,在这等着我,切记这食盒不可倾斜,拿稳了。”穆海棠再三叮嘱。
“成,我听小姐的!”老刘应声点头,自打徐老夫人那件事过后,将军府上下对穆海棠的话唯命是从?
府里上下都清楚,她家小姐最是善良,从不把他们当下人使唤。
就如同今日,他不过就是个赶车的,等主子、看东西、喂马,都是他分内之事,别家主子出门,哪会记得底下的下人?
可她家小姐却记着,还让堂堂镇抚司指挥使大人,亲自给他送吃食。
而且那些吃食,都是小姐忙活一晌午准备的好东西,不是随便给下人的粗食,他不过是个奴才,却得小姐如此看重,他不听小姐的听谁的。
嘱咐完刘伯,穆海棠也不多耽搁,抬手在墙沿一撑,便利落一跃上了墙。
她蹲在墙头,快速扫了眼院内动静——见四下无人,便回头冲墙下的老刘比了个“放心”的手势,随即轻手轻脚翻身落地,没发出半点声响。
打开角门,穆海棠小心接过食盒,确认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她冲刘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随即关上门,猫着腰往后院方向挪。
镇抚司里各处都亮起了灯,将庭院照得明明灭灭。
值夜的差役提着灯笼在前院往来巡查,几间亮着灯的屋子内,隐约可见人影晃动,想来是还在处理公务。
穆海棠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手里拎着食盒,顺着墙根,快步往后院挪去。
任天野脚步轻快,昭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刚到门口,等候他许久的司卫统领见他眼角带笑,与往日严肃模样不同,不由愣了愣,随即快步上前躬身见礼:“大人回来了。”
“嗯。”任天野颔首应下,目光扫过他,当即开口问道,“特意在此等我,可是有要事?”
“回大人,申时卫国公府的二公子来了,说太子和萧世子亲自设宴,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