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
“我的导师,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的问题,让张校长和那位佩戴徽章的中年男人都僵住了。
中年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小心翼翼回答:“白研究员,李教授那边我们还没敢惊动他老人家。”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件事,确实没必要让我导师知道,徒增他的烦恼。
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间令人作呕的宿舍。
三天后。
关于京大的那场闹剧,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徐嘉佳因涉嫌故意损毁上级组织二级保密设备、恶意侮辱功勋科研人员,被军事检察机关正式立案调查。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她父亲的徐氏集团,在京大宣布终止所有合作的第二天,股价一泻千里。
合作方纷纷解约,资金链断裂,直接启动了破产清算程序。
一个曾经风光的校董家族,顷刻间灰飞烟灭。
至于那个狐假虎威的辅导员杨宏,教育局下发了全网通报。
措辞严厉地批评其品行败坏、颠倒黑白,并永久吊销其教师资格证。
他这辈子,都再也无法踏入教育行业半步。
这些消息,都是那位中年男人告诉我的。
他再次来看我时,我正待在一处不对外开放的清净别院里。
窗外是竹林和流水,比京大那个所谓的特殊床位安静百倍。
他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放在我面前的石桌上,神情恭敬。
“白研究员,这是另外几所大学的邀请函,都是校长亲自手写的。
安保和环境绝对能保证万无一失。”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七八份来自国内顶尖学府的信函。
每一封都措辞恳切,条件优渥。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响了。
是导师。
我接起电话,导师熟悉又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歆啊,听说你把京大搅得天翻地覆?
可把人家张校长吓坏了,昨天半夜还哭着给我打电话,求我劝你回去呢。”
我听着导师的话,忍不住笑了笑,连日来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他就是想让我回去给他撑场面罢了。”
“那也是你自己挣来的场面。”导师在电话那头笑骂一句,语气又变得心疼。
“身体怎么样?仪器坏了没关系,我再给你弄一台。
你要是觉得在外面待着不舒心,就先回来搞研究,你那个学历就是去镀个金,走个过场,别真当回事。”
我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竹叶,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内心那股被挑起的怒火,早已平息。
我轻轻摇了摇头,对着电话说:“老师,我暂时不想去任何学校了。”
“这场闹剧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比起跟那些无聊的人勾心斗角,我还是更喜欢跟数据和公式待在一起。”
我转过身,看向房间里那台已经重新开始运转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引力波数据模型。
“之前中断的那个实验,我好像有了点新思路。”
我的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坚定。
“比起费尽心机去争抢一个床位,这个宇宙里,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值得我投入全部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