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fanqie-type=pay_tag>
张涛,总监的声音像冰锥,你这三个月的加班费,是不是都花在酒吧了
这次交换让陈默在公司里的地位微妙起来。总监把项目奖金直接打给了他,扣除税还剩五万多。王萌萌凑过来,用计算器挡着脸:默哥,你是不是给张扒皮下咒了他今天开会时脸都绿了,跟我老家腌的酸菜似的。
陈默没敢说,只是点开转账界面,给王萌萌转了一万七——这姑娘帮他背过三次锅,上次张涛把客户的需求文档弄丢,还是她通宵重做的。
王萌萌看着到账信息,眼睛瞪得像铜铃:默哥,你这是……
你弟的手术费还差多少陈默打断她。上次团建,王萌萌喝多了,抱着他哭了半小时,说弟弟先天性心脏病,手术费还差三万。
还差、还差两万……王萌萌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妈把牛都卖了……
剩下的我来想办法。陈默关掉手机,心里突然有点沉甸甸的。这五万块来得太容易,像偷来的一样。
但麻烦很快找上门。
那天陈默去楼下买咖啡,刚走到电梯口,就撞见研发部的李哲正把一沓文件塞进碎纸机。李哲是公司出了名的卷王,眼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据说手里攥着个能让部门裁掉一半人的优化方案。陈默想起王萌萌说过,她的合同下个月到期,要是被裁,弟弟的手术费就彻底没指望了。
碎纸机咔嚓咔嚓地嚼着文件,李哲的嘴角挂着冷笑。陈默盯着碎纸机里的文件,又看了看旁边垃圾桶里的外卖单——是昨天的披萨盒,上面还留着至尊海鲜×1的油渍。
换。
碎纸机突然卡住了,李哲骂了句脏话,打开盖子一看,顿时傻了——里面全是皱巴巴的披萨盒,芝士都粘在刀片上。而垃圾桶里,多了几页印着绝密的A4纸,边角还沾着点碎纸机的纸屑。
李哲的脸瞬间白了,蹲在垃圾桶边翻找,手指被锋利的纸边划破都没察觉。陈默没敢多看,转身想走,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陈默扶住对方的胳膊,闻到了一股清冽的花香,像是向日葵混着薄荷。
是个穿浅色连衣裙的女孩,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应该是刚从花市回来。她的头发别着朵小雏菊,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指甲缝里嵌着点泥土,抬头时,眼角的小痣像落在雪上的墨点。
没事。女孩笑了笑,弯腰捡刚才被撞掉的花束,向日葵的花盘蹭到她的围裙,留下圈黄色的粉末,你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陈默的脸瞬间烧起来。他看见女孩手里的向日葵花瓣上,贴着个淡蓝色的程序员贴纸——刚才撞那下,他的手碰到了花束,第三次交换机会竟然触发了。
而他的帆布包,此刻沉甸甸的。拉开拉链,里面不是笔记本电脑,而是一沓印着绝密的文件,纸张边缘还留着李哲的指印。
那个……陈默指着女孩的花,舌头有点打结,你的向日葵……
怎么了女孩凑近看了看,突然呀了一声,用指尖戳了戳那个淡蓝色贴纸,这是什么小广告吗现在的花店竞争都这么卷了
陈默没敢解释,抓起帆布包就跑。跑到楼梯间才发现,女孩的向日葵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他的电脑——此刻正被他抱在怀里,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写了一半的代码页,注释里赫然写着张涛是个大傻子。
他低头看帆布包:李哲的绝密文件正躺在里面,而他的电脑,现在在那个女孩手里。
更要命的是,他忘了问她叫什么。
第三集:花店的秘密
陈默在公司附近的街道转了三天。
第一天问了七家花店,都说没见过抱向日葵的女孩;第二天在街角看见个类似的身影,追过去才发现是卖煎饼的大妈;第三天傍晚,他差点放弃时,眼角瞥见街角的老槐树下,挂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小满花坊。
花店的门是褪色的蓝色,门口摆着几盆快蔫掉的绿萝,叶子黄得像秋天的落叶。一个穿围裙的女孩正蹲在地上,给一盆月季换土,发梢沾着点泥土,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毛茸茸的——正是那天被他撞的姑娘。
陈默攥着电脑包站在门口,手心全是汗。他看见女孩的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笔记本电脑的充电线,白色的,和他的型号一模一样。
那个……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滚到女孩脚边,我好像拿错了你的东西。
女孩抬头,手里还捏着把小铲子,铲子上沾着湿润的黑土:是你啊,抢我向日葵的程序员。
不是抢,是……陈默把电脑递过去,屏幕还亮着,这个是你的吗
女孩接过去翻了翻,突然笑出声,肩膀都在抖:这是你的吧里面还有你写的代码,注释里骂张涛是‘地中海’——他是不是真的秃了
陈默的耳朵红得能滴血。女孩把他的电脑拿出来,又从柜台底下拎出个帆布包,拉链上还挂着个向日葵形状的挂坠:你的包,里面有几页废纸,我看写得乱七八糟的,没扔。
是李哲的优化方案。陈默赶紧塞进包里,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突然想起王萌萌的弟弟。
谢谢。他低声说。
不客气。女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围裙上沾着几片碎花瓣,我叫林小满,这家店是我爸留下的,他去年走了,我还不太会养花。
她说话时,眼睛望着门口那盆蔫掉的薄荷,语气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陈默。他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掌心还带着泥土的温度,有点烫。
那天下午,陈默帮林小满搬了几盆新到的郁金香。花盆是粗陶的,沉甸甸的,他搬第三盆时,林小满突然说:歇会儿吧,看你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