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2页）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凑近：你知道吗，你长得确实像杨枝甘露。

甜吗?

欠揍。她推开我的脸，却没收回笑容。

夜幕降临，我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点了两根蜡烛。希希在翻我的书架，抽出一本《笑话大全》。

你还看这个?

职业需要。我煮着泡面，我是脱口秀演员，或者说，曾经是。

讲个笑话。她盘腿坐在地毯上。

我想了想：为什么丧尸不吃脱口秀演员?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好笑。我咧嘴一笑。

希希愣了两秒，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烛光在她脸上跳动，我第一次看清她笑起来有小虎牙。

及格。她擦着眼角，面好了没?饿死了。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完泡面，希希主动去洗碗。我打开收音机，只有刺耳的杂音。

信号断了。我说。

希希甩着手上的水珠走过来，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脖子。我浑身僵硬，闻到她身上柠檬混着血腥的味道。

别误会。她在我耳边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防身武器。

她抽走我别在后腰的水果刀，灵巧地转了个刀花：归我了。

你这是抢劫。

这是合作。她坐回沙发，我负责杀人，你负责讲笑话。

我无奈地摇头，却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尖叫。我们同时扑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

对面楼顶，一个男人正被三只丧尸围攻。他挣扎着后退，突然失足坠落。我们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希希的手指掐进我的手臂。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发现她在发抖。

别看。我拉上窗帘。

她却挣脱我的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飞快地写着什么。我瞥见几行歌词：鲜血在月光下盛开我们跳舞直到世界崩坏。。。

写歌能让你冷静?我问。

比喝酒强。她头也不抬，你有吉他吗?

电子琴行吗?

她眼睛一亮。我从书房搬出落灰的电子琴，她试了几个音，开始弹唱刚才写的歌词。声音低哑得像砂纸，却莫名抓人。

我听得入神，直到她突然停下：有丧尸在撞门。

我们抄起武器，屏息听着门口的动静。撞击声持续了几分钟，终于停止。希希长舒一口气，额头抵在电子琴上。

睡吧。我拿出备用被子，你睡床，我睡沙发。

她抬头看我：你不怕我半夜杀了你?

那你得先听完我所有的段子。我抱起被子，保证你舍不得下手。

她笑了，烛光中像个得逞的小恶魔：试试看。

半夜我被轻微的啜泣声惊醒。希希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无声地哭。我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

做噩梦了?

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突然抓住我的衣领：你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举手投降，要听助眠笑话吗?

她松开手，把脸埋进掌心：。。。讲吧。

为什么丧尸不玩微博?

。。。为什么?

因为每次发状态都会显示刚刚。我压低声音，恐怖吧?

希希的肩膀抖了抖，抬起头时虽然还挂着泪，却已经带着笑意：烂透了。

但有效。我递给她纸巾，睡吧，明天还得去找更多物资。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就在这儿讲。直到我睡着。

于是我坐在床边，讲了整整一小时烂笑话。

当她呼吸终于变得平稳，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紧紧攥着。

2

我梦见自己被丧尸追着跳钢管舞。

睁开眼发现希希蹲在沙发边，用水果刀尖挑着我T恤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