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
拿起铜盆。
很沉。
边缘粗糙。
我走到对着外间的那面墙。
用铜盆粗糙的边缘。
一下。
一下。
用力刮擦墙壁与地面相接的角落。
声音不大。
像老鼠在啃木头。
在寂静的夜里,足够清晰。
刮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停在门口。
夫人是守夜婆子的声音,带着困意和不耐烦,您在里面做什么呢
我停下动作。
嬷嬷,我压低声音,带着点慌乱,有……有老鼠!好大一只!钻到墙角洞里去了!吓死我了!
婆子沉默了一下。
夫人稍等。
钥匙开锁的声音。
门开了条缝。
婆子探进半个身子。
昏黄的灯笼光映着她满是褶子的脸。
哪儿呢
她警惕地往里看。
我就在门边。
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沉重的铜盆。
在她完全跨进来的瞬间。
我用尽全身力气。
抡起铜盆。
狠狠砸向她侧颈。
沉闷的一声。
她连哼都没哼一声。
软软地倒了下去。
灯笼掉在地上。
烛火跳动。
我飞快地把她拖进来。
反手关上门。
心在胸腔里狂跳。
手抖得不成样子。
我脱下她的外衣和鞋子。
把她塞到床底下。
用被子堆在床沿遮挡。
然后迅速换上她的深灰色粗布外衣。
散开自己的头发。
胡乱挽了个和她差不多的低髻。
拿起地上那盏灯笼。
吹灭。
厢房里一片漆黑。
我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