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清浅挽着沈浩的手,出入高级餐厅。
看着顾清浅以我的名义,在朋友圈晒着画展邀请函。
看着我的父母,在女儿订婚的消息下,评论着恭喜宝贝。
没人记得真正的顾清浅。
没人找过她。
除了我手里这张自己打印的、粗糙的寻人启事。
我转身离开咖啡厅。
寒风灌进单薄的旧外套。
不能哭。
顾清浅,眼泪没用。
一周后。
清枫苑别墅区。
本市有名的富人区。
沈家的独栋别墅就在这里。
我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系着围裙的阿姨,一脸警惕:找谁
您好。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老实巴交,我姓王,来应聘钟点工的。
阿姨上下打量我。
我穿着最便宜的灰色棉袄,头发扎成最土气的低马尾,脸上刻意没洗太干净,显得有些憔悴。
进来吧。
客厅很大。
暖气很足。
水晶吊灯亮得晃眼。
顾清浅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她正低头看着一本画册。
听到动静,抬起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
很平静。
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张姐,这就是你找的新人她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温温柔柔。
是的,太太。王姐,以前在别家做过,手脚还算麻利。张阿姨回答。
行,先用着试试。冒牌货的目光重新落回画册上,很随意地挥了挥手,主要打扫二楼,特别是书房和画室,仔细点。沈先生不喜欢灰尘。
好的,太太。我低下头,声音粗嘎。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她没认出我。
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没有。
我的脸,在那场袭击和一年的磋磨后,早已不复当初的光洁细腻。
加上刻意的伪装。
她认不出。
但那股寒意,还是从脚底板窜上来。
她太镇定了。
仿佛顾清浅这个身份,天生就是她的。
我在沈家安顿下来。
每天下午三点到六点。
主要负责二楼。
沈浩的书房很大。
红木书桌,一整面墙的书柜。
我擦着书柜的玻璃。
里面摆着不少奖杯,都是沈浩学生时代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