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6页）

晚安，程默。我轻声说。

他回头看我，眼神柔和：晚安，林夏。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几分。

布丁蹭着我的脚踝，我弯腰抱起它：你喜欢他，对不对

布丁用脑袋蹭我的下巴，像是在回答是。

接下来的两周，布丁几乎成了程默家的常驻居民。

每天早上我去上班，它就会跳过程默家的阳台。

晚上我回家，经常能看见他们两个在程默的沙发上——布丁趴在他腿上，程默一边工作一边抚摸它。

周五晚上，我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布丁焦急的喵喵声。

我立刻朝阳台跑去，隔着玻璃看到程默家的灯还亮着，布丁正用爪子扒拉着玻璃门。

我翻过阳台隔断——这个动作已经相当熟练——拉开程默家的落地窗。

布丁立刻领着我往卧室跑。

程默躺在床上，脸色潮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床头柜上的水杯倒在地上，显然就是刚才那声闷响的来源。

程默！我快步上前，手贴上他的额头，立刻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他微微睁开眼，声音沙哑：林夏。。。

你烧得很厉害，家里有体温计吗我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卧室和客厅一样整洁得近乎苛刻，床头只放着一本书和一个闹钟。

程默虚弱地指了指浴室柜。

我找到体温计递给他，然后去厨房找冰块和毛巾。

39。2度，高烧。我皱起眉头：吃药了吗

程默摇头：刚觉得不舒服。。。

你家药箱在哪

没有药箱。

我瞪大眼睛：一点常备药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布丁跳上床，小心翼翼地蜷在他脚边，担忧地看着主人。

我回去拿药，马上回来。我说着就要起身，程默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心烫得惊人，却握得很紧：。。。别走。

这两个字让我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我轻轻回握：好，我不走。我用手机叫个送药上门。

等药的时候，我用湿毛巾给程默擦脸和脖子。

他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嘴唇因为高热而干燥起皮。

我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他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莫名地吸引我的目光。

药送来后，我监督他吃下退烧药，又用酒精棉片擦拭他的手心和脚心帮助降温。

布丁全程守在一旁，时不时用脑袋蹭蹭程默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你经常生病吗我轻声问。

程默摇摇头，声音虚弱：几年没发烧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注意到他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旁边已经冷掉的咖啡，工作很多

月底报表。。。他微微皱眉，似乎连思考都很费力。

别想了，睡吧。我替他掖好被角，我在这儿陪你。

程默的眼睛慢慢闭上，但他的手仍然抓着我的衣角，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这个小小的依赖举动让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确认他睡着后，我轻手轻脚地环顾他的公寓。

除了布丁的专属角落，整个空间都缺乏生活气息，冰箱里只有矿泉水、啤酒和几盒速食，书架上全是专业书籍，没有一张家庭照片。

这个认知让我胸口发闷。

程默的生活，原来如此孤独。

我熬了粥，准备等他醒来吃。

等待的间隙，我坐在他的书桌前，注意到一个上锁的抽屉。

出于好奇，我轻轻拉了拉，没想到竟然开了——锁只是虚挂着。

里面是一本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