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弥漫。
我们原先睡的那屋,半边土炕连带后墙,塌了!
冷风裹着雨水,从巨大的豁口灌进来。
爹娘看着那堆废墟,脸白得像鬼。
后怕。
差一点,我们仨就被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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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你……你又知道娘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像抓住救命稻草。
雨太大,我喘着气,我听见后墙根有怪声。
爹蹲在地上,抱着头,肩膀直抖。
劫后余生。
天蒙蒙亮。
雨小了些。
左邻右舍被那声巨响惊动,披着蓑衣跑来看。
哎哟!老林!你家这……
老天爷!人没事吧
万幸万幸!
冯大国也踩着泥水来了,一看这惨状,倒抽凉气。
这房子不能住了!太险!他当机立断,老林,你们一家先搬大队部旁边那间空仓房对付几天!等天晴了,队里组织人手,帮你们修!
爹娘千恩万谢。
搬进仓房,虽然也破旧漏风,但至少墙体结实。
惊魂甫定,娘抱着弟弟冬青,还在后怕地哭。
我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
房子塌了是意外。
但上辈子,更大的灾祸还在后头。
山洪。
算算日子,就是这两天。
前世,山洪半夜冲下来,卷走了村头两户人。
其中就有赵老栓家的小孙子。
那孩子才五岁。
冯大国组织人冒雨挖了一夜,只挖回一只小布鞋。
村里愁云惨雾了小半年。
洪水还冲垮了村后一小段堤坝。
第二年夏天暴雨,缺口变大,淹了半个村的庄稼。
损失惨重。
这灾,得想法子消了。
可我能怎么说
再说做梦
冯大国能信一次,能信第二次
得找个由头。
正想着,仓房的门帘被掀开。
冯大国的儿子冯建军探进头。
小伙子十八九岁,浓眉大眼,在公社念高中,放假在家。
知秋姐,他有点不好意思,我爹说……你家房子塌了,怕你们没柴火烧,让我送点干柴过来。
他把一捆劈好的柴禾放在门口。
谢谢建军。我娘赶紧道谢。
冯建军挠挠头,看向我,眼睛亮亮的:知秋姐,你那天……扎针,真厉害!你看的啥书能借我瞅瞅不
我心里一动。
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