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一般,品种单一。
我想到了我的野菜,想到了我的香料。
能不能……做点不一样的、方便带走、味道又好的吃食
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叔婶家,一个逃荒路过的南方女人教过我一种用米粉做的小吃,叫粢饭团。
热乎乎的糯米饭,裹上油条、咸菜、白糖什么的,捏紧了,用荷叶或者油纸包着,拿着就能吃。
顶饱,方便,热乎。
当时觉得是人间美味。
现在想想,这东西,成本不高,做起来不算太复杂(主要是蒸饭和准备馅料),关键是可以提前做好,拿着就走,非常适合赶时间的工人。
而且,可以变化馅料!
咸的:油条碎、雪里蕻咸菜、我自制的野山香料拌的野菜碎、甚至奢侈点加点肉末
甜的:白糖、芝麻粉、豆沙
我越想越觉得可行。
原料:糯米(需要粮票,比较麻烦,但可以想办法用碎米或掺点普通大米)、油条(可以找炸油条的作坊买,或者自己做)、咸菜(自己腌)、白糖(贵,少用)、野菜(自己挖)、香料粉(自己做)。
关键是味道!
我的野山香料粉,味道霸道独特,拌野菜或者咸菜,绝对能成为特色!
有了方向,我立刻开始试验。
用攒下的粮票和钱,去镇上粮站买了点品相不太好的碎糯米(便宜些)。
借了刘婶子家的大铁锅和蒸笼。
第一次蒸,水放多了,饭太软烂,捏不成团。
第二次,水少了,饭夹生。
第三次,终于蒸出了软硬适中、颗粒分明的糯米饭。
馅料:雪里蕻咸菜切碎,用我的野山香料粉和一点荤油炒香,香辣扑鼻。
野菜焯水切碎,同样拌上香料粉和油。
油条是找镇上唯一一家炸油条的小作坊买的,刚出锅的,酥脆,掰成小块。
没有豆沙,就用炒熟的花生米碾碎,加点红糖(贵,少用),冒充花生糖粉。
试验品做好。
我请刘婶子一家尝。
刘婶子咬了一口我做的咸口饭团(糯米+香辣咸菜+油条碎+野菜碎),眼睛瞪得溜圆!
我的老天爷!静丫头!这……这也太香了!又糯又脆又香又辣!比白面馒头好吃多了!
她男人和孙子也吃得满嘴流油,直说好吃。
甜口的(糯米+花生红糖粉),小孙子更是爱不释手。
得到肯定,我心里有了底。
接下来,就是解决去县城的实际问题。
路费好说,坐长途汽车,几毛钱。
最难的是落脚地和启动资金。
二十几块钱,在县里租房子,哪怕是最差的,一个月也得几块吧
还要买原料、置办简单的家伙什儿……
钱不够。
必须再攒。
我更加拼命。
凉拌野菜卖得更勤,碎布头生意也重新捡起来,甚至开始尝试接点缝缝补补的针线活(用我攒下的好布头和针线)。
一分一厘地抠。
同时,也悄悄打听县里的情况。
刘婶子有个远房表姐在县里纺织厂当工人,她答应帮我问问厂子附近的情况。
等待的日子,焦灼又充满希望。
就在我紧锣密鼓为去县城做准备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的破窝棚前。
郑文博。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头发梳得还算整齐,但脸色憔悴,眼窝深陷,整个人透着一股颓丧气。
手里还拎着半包用草纸包着的、大概是点心之类的东西。
看到我正蹲在窝棚前洗野菜,他脸上挤出一种复杂的、带着点讨好和愧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