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凤被我噎得一滞,随即更怒:
咋没关系你当初是顶着我们老郑家的名头进的门!现在干这些丢人事,坏的是我们老郑家的名声!
名声
我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
王金凤被我眼里的冷意慑住,下意识后退。
你们老郑家还有名声新婚夜教儿子把媳妇当牲口使唤的名声婆婆诬陷媳妇偷钱的名声还是儿子看着媳妇肩膀磨出血都不敢吱声的名声
我的目光扫过那两个长舌妇:
这些名声,还用得着我去坏
那两个长舌妇眼神闪烁,有点尴尬。村里谁不知道王金凤的德性只是平时没人当面戳穿罢了。
王金凤被我戳到痛处,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想扇我耳光!
我撕烂你这张贱嘴!
她的手刚扬到半空。
我猛地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不是斧头。
是磨得锃亮、专门用来刮野菜根泥的小铲子!
锋利的铲刃在下午的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来,你撕一个试试。
我把铲子往前一递,语气平静得吓人。
王金凤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那锋利的铲刃,脸唰地白了。
她身后的两个长舌妇也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
你……你……你敢!王金凤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惊恐。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王金凤,你听好了。我周静,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这破窝棚是我的地盘。你再敢踏进来一步,再敢喷一句粪,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小辣媳’。
我晃了晃手里的小铲子。
豆角地的事,忘了大队部的斧头,忘了
王金凤的脸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想起了大队部那天,那深深嵌进木头里的斧头,和我当时冰冷的眼神。
她怕了。
她可以撒泼,可以耍赖,可以仗着辈分欺负人。
但她真怕不要命的。
尤其是我这种,看着瘦小,眼神却像狼崽子一样又冷又狠的。
她色厉内荏地指着我:你……你给我等着!
然后,像被鬼撵似的,转身就走。
那两个长舌妇也赶紧跟着溜了。
窝棚前恢复了安静。
只有风吹过茅草顶的沙沙声。
我看着她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慢慢放下举着铲子的手。
手心,微微有点汗。
不是因为怕。
是因为愤怒。
还有一丝悲哀。
为什么,总有人想把你重新踩回泥里
王金凤的骚扰,像块投入死水的石头,激起一点涟漪,很快又平息了。
她没敢再来。
大概是真被我那不要命的架势吓住了。
也可能,是郑文博终于硬气了一回,拦住了她谁知道呢。
我继续着我的小生意。
凉拌野菜的生意随着天气转暖越来越好。
我还开发了新品种:凉拌野苋菜、凉拌灰灰菜,甚至用山上采的野山椒(一种极辣的小野椒)捣碎了拌,推出特辣版,很受一些口味重的司机欢迎。
收入稳定了些。
我甚至奢侈地用攒的钱,去供销社扯了六尺最便宜的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