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6页）

系统的声音突然卡顿。林小凡急刹在仓库区锈蚀的铁门前，发现最后半句话变成了乱码。雨幕中，某个亮着灯的集装箱外挂着块眼熟的工牌：

【副总经理王志强】

倒计时跳到23:00:00时，林小凡摸到了腰间突然出现的硬物。那不是他的钥匙串，而是把带着体温的陶瓷刀——系统最后的礼物正在他掌心渗出冷汗。

集装箱缝隙漏出的光线里，传来王总醉醺醺的声音：。。。那废物肯定不知道账本有两份。。。

暴雨中，林小凡的数字倒计时与心跳逐渐同步。他想起今早系统说过的话，当时以为是个玩笑：

检测到宿主生存欲望低于蟑螂。

现在这句话在他视网膜上燃烧起来，每个字都在融化。

第七章：没有外挂的日子

林小凡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后背。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头柜，那里本该放着他的人生逆袭系统终端——一个看起来像智能手表的黑色设备。

但柜子上空空如也。

系统?他低声呼唤，声音在凌晨四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没有回应。往常这个时候，系统精灵早就用毒舌把他骂醒了：检测到宿主赖床时间超过标准值，建议立即起床，否则将扣除5点意志力。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依然闪烁。林小凡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浴室。镜子里的男人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被上司欺压、被妻子嫌弃的窝囊废。是系统改变了他的一切。

也许只是个梦?他喃喃自语，拧开水龙头，冷水拍打在脸上。

但身体记得那些训练。当水珠滑落时，他的手指本能地做出了格挡动作——这是系统教他的防身术。肌肉记忆比大脑更诚实。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小凡皱眉。这个时间?透过猫眼，他看到快递员站在门外。

林先生?您的加急件。

签收后，他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最后测试：没有系统的人生。卡里有你应得的报酬。——弱者救济协会

纸条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原来这一切都是测试?

砰！卧室门被猛地推开。张美玲裹着睡袍，满脸怒容：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明天还要和王总去谈项目，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的目光落在林小凡手中的银行卡上，语气突然缓和：那是什么?

没什么。林小凡迅速把卡塞进口袋。三个月前，他会立刻坦白一切。但现在，他学会了保留。

张美玲眯起眼睛：你最近很不对劲。上周居然敢拒绝王总的加班要求，昨天还反驳了我的购物清单。她走近一步，香水味扑面而来，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林小凡没有退缩。他直视妻子的眼睛，突然注意到她右耳后若隐若现的红印——那是王总惯用的古龙水留下的痕迹。没有系统的绿茶鉴别眼镜，他依然能看出来。

我只是累了。他平静地说，侧身绕过妻子，我去做早餐。

厨房里，林小凡的动作行云流水。系统教他的烹饪技能已经融入骨髓。煎蛋在锅中完美翻面时，他忽然笑了——原来那些技能从未离开。

早餐桌上，张美玲挑剔地戳着盘子：蛋太老了。

下次注意。林小凡头也不抬地喝着咖啡。以前他会惶恐道歉，现在他只感到可笑。

出门前，张美玲突然说：对了，今晚王总要来家里吃饭。你早点回来准备。

林小凡系领带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

项目庆功啊。张美玲涂着口红，镜子里的嘴角微微上扬，多亏了王总，我才能升职加薪。不像某些人，工作五年还是个小职员。

电梯里，林小凡看着楼层数字跳动。三个月前，系统给他发布了第一个任务：【反抗职场PUA，奖励：基础格斗技能】。那天他第一次拒绝了王总的无理要求，差点被开除。是系统提供的商业策划案模板救了他，让他在公司会议上大放异彩。

而现在，他只能靠自己。

公司大堂，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在他经过时戛然而止。前台小妹欲言又止：林哥。。。王总找你。

王总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林小凡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王总正对着手机露出油腻的笑容，看到林小凡后迅速锁屏：谁让你进来的?

您找我。林小凡站在办公桌前，背挺得笔直。

王总眯起眼睛：听说你昨晚又惹美玲生气了?亲昵的称呼让林小凡胃部紧缩，小林啊，不是我说你，像美玲这样的女人愿意跟着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小凡突然笑了：王总对下属的家庭生活真关心。

王总的表情僵住了。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假意整理林小凡的领带：今晚我去你家吃饭，准备点好酒。呼吸喷在林小凡脸上，对了，华东项目的方案下班前交给我。

那个项目是我负责的。

所以呢?王总拍拍他的脸，公司讲究团队合作，别太自私。

过去三年，林小凡无数次屈服于这样的威胁。但此刻，他清晰地看到王总眼角抽搐的肌肉——这是系统教他的微表情分析，对方在虚张声势。

方案可以共享。林小凡后退一步，但署名权必须是我的。

王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被开除了！

根据劳动合同第12条，无故解雇需要赔偿24个月工资。林小凡语气平静，另外，我手机里有您挪用公款的证据。要看看吗?

这是系统教他的最后一课：收集对手的把柄。当时他觉得卑鄙，现在却成了保命符。

王总的手悬在半空，最终重重落下：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