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猝死醒来,发现自己竟成了一只小羊羔,还被农村青年林维新抱在怀里。
咩咩咩——我试图抗议,却只换来一句:乖小羊。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青草……真香啊!
第一次见挑食的羊,蔫巴儿的草不吃林维新笑着挠我耳朵。
杨淼:……(对对对,你说了算,饲养员。)
——
在这山清水秀的小村庄,我看着林维新结婚、生子,自己也在某个春夜偷偷跑进山洞,生下两只小羊羔。
当林维新翻遍山头,终于找到我时,又气又心疼:家里不够大草不够鲜非要跑这儿生
可最后,他还是用棉被裹住我和羊崽,小心翼翼抱回了家。
这是一段治愈系人羊共生的奇妙日常,关于陪伴、成长,以及生命最温柔的归宿。
1
重生为羊
我是打工人杨淼,死的时候,左手还按在键盘的Ctrl键上。
我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03:47,这个数字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分裂成两个重影,然后又合二为一。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铁钳夹住了我的心脏,我张开嘴想喊同事,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
办公桌上的咖啡杯被碰翻了,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刚刚打印出来的季度报表,黑色的字迹在纸上晕染开来,像一群正在逃窜的蚂蚁。我感觉自己的额头重重砸在键盘上,Enter键的凸起硌进皮肤,我闻到了咖啡和打印机墨水混合的古怪气味。
黑暗降临得很快。
再次有知觉时,最先恢复的是嗅觉,干草、粪便和某种动物皮毛的气味粗暴地钻进我的鼻腔,然后是听觉——此起彼伏的咩咩声,还有男人低沉的哼唱,最后是触觉,我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四肢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弯曲着。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沾满泥土的胶鞋停在面前。
醒了一个沙哑的男声从上方传来,还以为你要饿死呢。
我下意识想回答,喉咙里却挤出一声稚嫩的:咩——
这个声音让我浑身僵硬,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雪白的绒毛覆盖着纤细的四肢,两只小小的蹄子正无意识地刨着地面。
一阵眩晕袭来,我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嘿,小心点。男人蹲下身来,粗糙的大手扶住我摇晃的身体。他的手掌很温暖,指缝里嵌着黑色的泥土和几根草屑。
我抬头,看到一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眼角堆叠着淡淡的皱纹。
断奶半个月了还光喝米汤男人掰开我的嘴,塞进一把嫩绿的草叶,蔫巴儿的草就不吃,你当自己是城里宠物哩
青草在齿间碎裂,清甜的汁液瞬间充满口腔,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胃正在剧烈收缩,一种本能的饥饿感驱使我快速咀嚼起来,草叶的纤维刮过舌头,带着泥土和阳光的味道,比记忆中的任何沙拉都要鲜美。
这就对了。男人满意地拍拍我的脑袋,草帽檐下漏出的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叫林维新,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
我呆住了。
我——一个二十八岁的都市白领,连续加班半年后猝死的杨淼,现在成了一只小羊羔我试图用蹄子揉眼睛,却发现这个动作异常困难。不远处,几只成年山羊正在悠闲地吃草,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平静得让我心慌。
林维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得,给你起个名字。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就叫咩咩吧,别的羊都拖长音咩——,就你叫得短,咩咩两声,跟叹气似的。
我想抗议,但发出的依然是那声可笑的咩咩。林维新却像听懂了一样,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2
牧羊人的温柔
暮色降临,林维新把羊群赶回了羊圈。
杨淼——现在该叫我咩咩了——跟在其他羊后面,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羊圈是用土坯垒成的,顶上铺着发黑的茅草,角落里堆着干草料。三十多只羊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膻味和粪便的气息。
今晚你就跟阿黄睡吧。林维新把我推到一只体型硕大的母羊身边。阿黄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挪了挪身子,露出温暖的腹部。
我犹豫着不敢靠近。上辈子我连宠物都没养过,现在却要和一群羊同吃同睡
阿黄不耐烦地咩了一声,用头把我拱到自己身边,我猝不及防地跌进母羊蓬松的毛发里,温暖的体温立刻包围了我。
夜深了,月光从茅草的缝隙中漏进来,在地上画出银色的斑点。羊群此起彼伏的咀嚼声像某种催眠曲。我躺在阿黄身边,试图用蹄子触摸前腿上的浅褐色斑点——正好和我前世右手腕胎记的位置一样,这个发现让我鼻子一酸,但羊的泪腺似乎和人类不同,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做噩梦了林维新的声音突然从羊圈外传来,原来他就睡在旁边的窝棚里,薄薄的木板墙根本不隔音,我听见他起身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林维新蹲在羊圈门口,手里拿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跳动,勾勒出深邃的轮廓。第一次离开妈妈都这样,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