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4页）

他手中金光一滞：夜鹤族现任族长，你前世。。。杀了他兄长。

哇哦，我吹了个口哨，我这么猛?

白羽转身捏住我下巴。雨幕中他的瞳孔竖成细线：阿沅用桃木簪捅穿了夜鹤少主的心脏，自己也被青鸾火焚尽魂魄。他拇指擦过我下唇，现在的你，连只山鸡都打不过。

我一口咬住他手指：那你教我法术啊，白老师~

他抽回手指，耳尖泛红：不知死活。

暴雨停歇的深夜，我被锁骨处的灼痛惊醒。窗外月光惨白，照见床边站着个人影——白羽手持青铜匕首，刀尖正对我的咽喉。

别动。他声音哑得不像话，青鸾在用魂印定位你。

匕首划破我锁骨，黑血涌出的瞬间，远处传来鹤唳般的尖啸。白羽迅速将一枚玉珠按进伤口，冰凉触感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我的内丹。他唇色发白，能屏蔽魂印十二时辰。

我摸着他冰凉的脸：你脸色像被吸了阳气似的。

闭嘴。他把我塞回被窝，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晨雾未散，白羽带我来到后山悬崖。云海在脚下翻滚，远处石壁上刻满发光的符文。他割破手掌按上岩壁，符文逐一亮起，露出个山洞。

洞中悬着口水晶棺。

棺中躺着穿古装的少女，杏色襦裙，发间别着支鹤形木簪。我趴上棺盖时，锁骨印记突然与尸体颈间的伤痕共振发光。

阿沅的肉身。白羽声音发颤，我用五百年道行保她尸身不腐。

我盯着自己苍白的脸：您这算恋尸癖吗白老师?

妙晴！他一把拽开我，青鸾今晚就会。。。

山洞突然剧烈震动。水晶棺迸裂的瞬间，一柄青铜剑从我背后刺入，刀尖穿胸而出——玄清道长的脸从阴影里浮现，道袍上沾满鹤羽形状的血迹。

丫头，他慈祥的笑容裂开，露出满口獠牙，老道等这天五百年了。

白羽的羽翼在洞中轰然展开。但玄清——不，该叫他青鸾——袖中飞出无数黑羽，每片都燃着青色火焰。火焰缠上白羽的翅膀，烧出焦黑的痕迹。

你以为我为什么收留这只小仙鹤?青鸾的指甲掐进我脖子，就为等阿沅转世觉醒的这天，用她的魂印炼化夜鹤族圣器！

我吐着血沫笑出声：你们妖怪。。。也搞。。。职场PUA?

白羽在火中化作鹤形扑来。青鸾狞笑着将我推向悬崖：看看你的小情郎选救谁?

坠落瞬间，我看见白羽毫不犹豫冲向水晶棺中阿沅的尸体。云海吞没我时，竟觉得这结局莫名合理——谁会选一个只会讲荤段子的冒牌货呢?

意识消散前，有双手接住了我。白羽人形的脸近在咫尺，金瞳里映出两个我：现代装的妙晴，古装的阿沅。

这次。。。他吻上我染血的唇，我选你活着。

我们跌进寒潭深处。水底有光团升起，那是上百个发亮的我——历世转生的记忆碎片。白羽的内丹在水中裂开，所有光团呼啸着涌进我胸口。

原来他每世都找到我。原来每世都看着我死去。

浮出水面时，我手中多了支桃木簪。岸上的青鸾正举着阿沅尸体狂笑：有了这个，夜鹤族。。。

我掷出木簪。它化作流光洞穿青鸾心口，和五百年前如出一辙。

青鸾倒地时，阿沅的尸体突然风化消散。白羽跪在潭边，五百年来第一次流泪：。。。结束了。

我拧着湿透的头发：那什么，我现在算你债主了吧?

他愣住。

按《白蛇传》套路，我掰着手指，报恩得以身相许，五百年利息得折成。。。

白羽的吻堵住我所有废话。他羽毛的味道混着血腥气，凉丝丝甜津津。我咬破他舌尖时，远处传来公司同事的喊声——他们居然组队来找失踪人口了。

完蛋，我拽着白羽潜入水中，比妖怪还可怕的是社畜的八卦之魂。。。

我们在水下交换了第二个吻。他的羽翼裹住我，像拥抱又像囚笼。我知道往后还有夜鹤族的追杀，有魂印的反噬，有二十五岁的诅咒。

但此刻，潭底那些记忆光团温柔闪烁。每一世都短命，每一世都遇见他。

第四章血契之盟

青鸾死后第七天，我的锁骨印记变成了青黑色。玄清道长——现在该叫他老骗子了——说这是魂印反噬，证明夜鹤族的诅咒正在吞噬我的魂魄。

通俗点讲，我盯着镜子里发黑的印记，我快死了?

老骗子往我额头贴了张符：准确说是魂飞魄散，连轮回都进不去。

白羽在门外咔嚓捏断了扫帚柄。自从寒潭那晚后，他变得比护食的流浪猫还敏感，连我上厕所都要在门外站岗。

有解法就快放，没解法就闭嘴。我撕下符纸折成纸飞机，反正我信用卡还欠两万八，死了正好不用还。

老骗子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卷竹简：《太乙救苦护身妙经》记载，仙鹤报恩的最高形式是。。。

以身相许?我吹了个口哨。

。。。血契之盟。白羽突然出现在我背后，手指点着竹简某处，同生共死，魂魄相融。

我盯着那行篆体小字，突然笑出声：这不就是妖怪版结婚证吗?

白羽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夺过竹简时，袖口掠过我的脸颊，带着冰雪消融的气息：契约需要双方自愿。一旦缔结，我伤你痛，你死我亡。

这么刺激?我拽住他衣领，那赶紧的，我还没试过和妖怪领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