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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我做沈司南的白月光替身三年,连头发丝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直到他初恋回国那晚,我发着高烧被勒令去机场接机。

把咳嗽声放轻点,她生病时不是这种音调。沈司南在电话里纠正我。

我直接拔掉输液针,顶着39度体温冲进他的宴会厅。

当众扯下假发露出粉色短发:演演你大爷!

满场哗然中,沈司南却盯着我发梢的挑染:你什么时候……

沈总,替身辞职,违约金打我卡上。

我甩出诊断书砸在他胸口。

后来他跪在我新开的画室门口:你要什么我都给。

我调着颜料头也不抬:要你滚。

我手里那杯香槟,大概值我出租屋三个月的房租。冰凉的水晶杯壁硌着我的指尖,里面金黄色的液体晃啊晃,映着头顶能闪瞎人的水晶吊灯,还有周围那些衣香鬓影、言笑晏晏的男男女女。

沈司南就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侧脸线条冷硬得像雕塑。他正微微倾身,听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说着什么,嘴角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成功人士的矜持笑意。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味、雪茄味,还有食物精致却勾不起人食欲的香气。背景是轻柔得几乎听不见的钢琴曲,嗡嗡的交谈声像一层厚厚的、令人窒息的膜,紧紧裹着我。

头很沉,像灌满了烧红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从喉咙一路烧到肺管子。眼前的东西时不时会重影,脚下踩着的细高跟,此刻像两根随时会断掉的刑具,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惨白里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全靠脸上那层厚厚的、模仿她的妆容在死撑。

沈司南的目光终于扫了过来,隔着攒动的人头,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像质检员在检查流水线上即将出厂的商品——冷静,挑剔,不带一丝多余的温度。他在确认,确认我这个赝品,在今晚这个重要的商业晚宴上,是否完美复刻了正品该有的仪态。他满意了,或者没挑出什么刺,视线很快又冷淡地移开,重新投回那个老头身上。

就在他目光移开的瞬间,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从太阳穴炸开,直冲脑髓。眼前骤然一黑,水晶吊灯碎裂成无数晃动的光斑,耳朵里尖锐的蜂鸣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我下意识地抓紧手里的杯子,冰凉的触感是唯一的支撑点。

完了。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沈司南会杀了我。在他需要苏晚晚这个完美的影子出席的场合,我这个影子却要晕倒,搞砸一切。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失重的感觉攫住了我。周围似乎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呼。就在我以为要狼狈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成为全场笑柄时,后背猛地撞上了一个温热的、带着熟悉冷冽木质香水味的怀抱。

沈司南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住了我的腰,强行把我即将软倒的身体撑了起来。他的动作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控制力,在外人看来,或许像是一对亲密情侣间温柔的扶持。只有我能感觉到那手臂上传来的、几乎要捏碎我骨头的力道,还有他压抑着滔天怒火的、低沉到只有我能听见的质问:

苏晚晚!你搞什么鬼!

那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淬着冰渣。

腰间的剧痛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的礼服布料。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没让痛苦的呻吟溢出来。

没…没事。我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有点…闷。

他搂着我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用力地将我半拖半抱地带离了宴会厅的中心区域。那些探究的、好奇的、带着点幸灾乐祸意味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我能感觉到沈司南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冰冷得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冻结。

我们几乎是踉跄着穿过人群,他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我,也粗暴地拖拽着我,把我塞进了宴会厅旁边一个无人的、堆放清洁工具的小隔间里。门砰地一声在他身后甩上,隔绝了外面那个虚伪浮华的世界。

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将我淹没的、混合着昂贵酒气的冷冽木质香。

解释。他松开钳制我的手,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没有丝毫温度。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冰凉的触感稍微缓解了一点身体内部燃烧的火焰,却让我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眼前还是阵阵发黑,喉咙干痛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好像发烧了。我垂下眼,不敢看他那双此刻肯定盛满怒火和失望的眼睛,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下午…就有点不舒服。

发烧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荒谬和极度的不耐烦,苏晚晚,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贵了嗯一场晚宴都撑不下来你知道今晚有多重要吗

他猛地逼近一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冰冷的手指毫无预警地掐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燃烧着冰冷怒焰的眼睛。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的拇指用力擦过我的脸颊,仿佛要擦掉什么脏东西,指腹下的皮肤滚烫,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像她吗她从来不会在这种场合失态!更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屈辱和一种更深的、早已麻木的钝痛,伴随着高热,一起在身体里冲撞。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英俊面孔,看着那双眼睛里清晰的厌恶——不是对我这个人生病的厌恶,是对我这个赝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无法完美模仿真品的厌恶。

对不起……

这句道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带着浓重的鼻音,连我自己都厌恶这懦弱的惯性。三年了,扮演苏晚晚这个角色,扮演沈司南心中那个完美无瑕、永远不会出错的白月光林薇的影子,早已成了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哪怕此刻身体像被拆散了重组,哪怕心口堵得快要窒息,这句对不起还是像程序设定一样蹦了出来。

沈司南掐着我下巴的手似乎顿了一下,也许是我的虚弱和顺从暂时平息了他一部分怒火,也许是外面还有重要的宾客等着他。他眼中的怒意稍微收敛了一点,但那份冰冷和审视丝毫未减。他松开手,嫌恶地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方质地精良的深蓝色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捏过我下巴的手指。

废物。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我闭了闭眼,滚烫的眼皮灼烧着眼球。隔间里清洁剂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木质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听着,他把擦过的手帕随意地扔在旁边的水桶盖上,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冷静,我不管你有多难受,现在,立刻,给我打起精神。晚宴结束前,我不允许你再出任何差错。明白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连点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微弱的气音:……嗯。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出了故障但勉强还能使用的工具。然后,他毫无留恋地转身,拉开了隔间的门。

外面宴会厅的喧嚣、灯光和音乐瞬间涌了进来,将他挺拔冷漠的背影吞没。门在我面前轻轻合上,隔绝了那短暂而屈辱的交锋,也隔绝了那个世界。

狭小的空间重新陷入昏暗和寂静,只剩下我粗重滚烫的呼吸声,还有身体内部不断传来的、宣告着崩溃的警报。我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蜷缩起来,脸颊贴着同样冰凉的地砖,汲取着那一点点可怜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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