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像生锈铁片刮玻璃。
我正要问他是谁,背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击声。
哒哒哒哒哒——
我转头看那道墙,声音是从墙里面敲出来的。像是有人用指甲、或者金属物件,拼命敲着。
那声音节奏不对,不像是呼救,更像是某种编码。
我下意识地数着节拍,五长三短,反复重复。
摩斯码
我转回身,通道口的人影却已经不见了。地上的水痕也断了。
我感觉手心全是汗,呼吸越来越快。
哥……
声音又来了,这一次更近了。
我盯着那道缝,突然想到——如果她在里面,她用什么发出声音为什么没听见她求救的喊叫,只有这么稳定的节奏她又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那声音继续:
快点……他们……要来了……
我贴着墙,想听得更清楚,却在某一刻,听见那道缝后面多出了一道低低的笑声。
那不是我妹妹的。
是一个成年男人的,低哑、短促、像在压抑。
而就在那一秒,整条通道的灯全灭了。
我手电啪地一声熄掉,周围陷入纯粹的黑。
只剩墙后那个声音,轻轻重复一句:
我们等你好久了……
3
封闭回路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条走廊退出来的。只记得灯灭之后,我把手电死命地拍了几下,电池没电,连个火星都没蹦出。耳朵里是墙后的低语、敲击声,还有那一声笑——像是落在颈后的风,冷得叫人一动不敢动。
我摸索着贴墙移动,直到脚踢到金属门框,才猛地抓住边缘,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它。锈迹剥落的声音仿佛直接在脑壳里响起,我跌了出去,膝盖撞在地上,一阵火辣的痛。
光亮从头顶落下来,是应急通道的备用灯。我盯着它看了好久,才意识到它不该亮着。我没触发任何电路,也没人进来,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启动了外部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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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起来,想立刻离开这片区域。但出口处的门已经合上,电磁锁被激活。我被困在这里。
我不敢回头看那条通道。只能顺着刚才看到的那扇食品冷藏室的门走去。它仍然卡着,但在灯光下,我注意到门侧边的墙砖有一块松动。我试着用撬棍翘了几下,松砖掉下,露出一个手臂粗的洞。
洞后有光。
我低头凑近,看到一个金属走线槽,里面是整齐捆绑的电缆,还有一小块发亮的蓝色电池包,正在缓缓闪着光。这是备用电源,但不属于这栋楼原有结构。
有人来过,近期内。
我没再犹豫,用撬棍继续扩开缝隙,把身体尽量收紧,一寸一寸地钻进去。金属线割破了我手臂,但我顾不上。电缆尽头是一个斜井,爬上去需要力气,而我身上只剩干粮、地图,还有那只被压弯了角的发卡。
我用牙咬住它,腾出双手,一步步往上爬。井道窄得像骨灰盒,身体一动就有水滴从上面落下来,冰得像针。
我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只知道快到出口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是我幻觉,是个真实的人,坐在井口边缘,背对我。她穿着灰色防尘衣,帽子压得很低,头发是短的,乱乱的。像极了沉默女孩。
我停住,不敢发声。
她却像是感觉到了,缓缓回头。不是她。
是另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她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皮肤干裂,眼神像石头一样无光。
你是‘编号4X’她问。
我没答。
她咧嘴笑了一下,露出缺了三颗牙的牙床,你从那里出来的,是不是听到她的声音了
你怎么知道
我也听到过,她低头,手指伸进衣襟,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录音带。我把它带出来了。
她按了下小型播放器,一段干涩的女声响起:
哥,我冷……你在哪儿……
我浑身僵住。这是那段声音,连语调都一模一样。
这是你妹妹
我点头,你在哪儿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