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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啪!

藤条破空声惊得她后退半步。院内老柳树下,管家正揪着个小丫鬟的发髻往青砖上撞:扫个落叶都能惊了夫人的狸奴,留你这废物何用?沾着血的枯叶粘在女孩额角,乐天真瞥见对方怀中露出的半本《千字文》,突然想起父亲教她识字时,总把书册裹在粗麻布里防潮。

刘管家,清泉击石般的嗓音自月洞门传来,西院书房的地龙该添银丝炭了。

玄色锦袍扫过满地残叶,玉冠青年负手立在庑廊下。乐天真看着那人腰间螭纹玉佩随步伐轻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雪地里的少年将军,如今已长成松柏般的挺拔模样。檐角铜铃忽被秋风撞响,她慌忙低头,却见自己磨破的绣鞋边,正落着片写满批注的桐叶。

新来的?抬起头说话。

乐天真盯着对方云纹靴尖上沾的朱砂,那是从招魂幡飘落的痕迹。直到带着薄茧的手指托起她下巴,才惊觉宋哲成已近在咫尺。暮色漫过青年将军的眉峰,他凤眼里映出她的眉眼,却在她耳后瞥见一抹莹白——那是当年地窖里沾上的滚烫的香灰,留下的疤痕经年累月竟沁成了胎记似的斑。

藏书阁缺个理书的。宋哲成突然松开手,转身时玄色大氅扫落她肩头的纸灰,把《武经总要》第七卷找出来,戌时要呈到书房。

三更梆子敲过第二遍时,乐天正贴着游廊阴影往西院摸去。假山后忽有灯火明灭,夫子苍老的声音混着秋虫私语:。。。。。。李卫公言屯田之要,在使军中有余勇,民中有余粮。。。。。。

乐天真游走在将军府院子内,手中拿着《武经总要》,听着夫子的吟诵,竟有些走神,冷不防撞进一片松香气息。灯笼骤然亮起,宋哲成举着《六军镜》倚在太湖石上,身姿挺拔,带着些慵懒的气息,冷冷的看着乐天真。

将军,您要的兵书。说着乐天真便将书呈给了宋哲成,宋哲成伸手并未接过兵书,而是指尖划过乐天真的脸庞,抚向她的耳后。乐天真心中极为忐忑,不知他的用意为何。

将军?她出声提醒道,此时府内东北角突然腾起火光。示警的铜钲震落檐上积霜,乐天真被拽进带着檀香气的怀抱时,瞥见宋哲成颈间红绳系着的半截银铃——正是当年她遗落在破庙的那只。

抱紧!

箭雨擦着玄色大氅掠过回廊,乐天真在颠簸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穿过火海时,青年将军突然旋身用脊背挡住爆燃的梁木,她慌乱中扯开他衣襟想查看伤势,却露出胸前陈年的箭疤。

看够了?宋哲成低笑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麻,手中却被塞入冰凉硬物。残破的螭纹玉佩沾着两人交握的冷汗。

轰然倒塌的照壁隔开刺客,刺客无法冲过火海,隐隐的听到远处的侍卫已经赶来,随即施展轻功离开。

第四章梅间刃

梅香混着血腥气漫进肺腑,他指尖拂过她耳后香灰斑,语气骤然放轻:翠微?

乐天真浑身一颤。这是她入府时随口取的化名,此刻被他用当年破庙中的温软语调唤出,惊得袖中暗藏的玉佩险些落地。檐角铜铃忽被朔风撞响,她借着整理衣襟退开半步:奴婢这就去叫侍卫。。。

不必。宋哲成掸去大氅上的梅瓣,将染血的书卷收入怀中,明日卯时,带着你来书房伺候笔墨。

她没看见宋哲成望向她背影时,正将半片烧焦的丝帛按在心口,那上面褪色的往北二字,今夜终于续上了新的朱批。

此后三月,宋将军的书房常至子时仍亮着灯。外人只见新来的婢女翠微红袖添香,却不知案几上铺陈的从来不是风月诗笺。乐天真陪着宋哲成在以水代沙在青石板上推演阵法,累时宋哲成就着她的手饮尽残茶;宋哲成忙着看江东密信,乐天真已按着宋哲成的要求蘸着朱砂在舆图上勾出漕运要道。

你看这潼关地势,某夜暴雨如注,宋哲成忽然将狼毫塞进她掌心,你可有何建议。。。话音未落,惊雷劈亮窗外人影。乐天真本能地转身护住他,整个人却被拥入温热的胸膛内。

当年雪地里的小猫崽,宋哲成低笑的气息拂过她发间木簪,如今倒想当猛虎了。不必理会窗外,自有人会处置。乐天真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奈何力气实在比不过宋将军,便作罢道:将军,作为您的侍女,亦有职责护您安全。宋哲成拥着她的力道不算大,宋哲成坐下,并让乐天真坐在自己怀中,他握着她的手在信笺背面画梅,枝干走势竟是北境布防图。最后一笔收锋时,笔尖忽然顿在她腕间旧疤:明日随我去校场,看你能不能拉开弓。

乐天真缓缓地从书斋中走出来,她轻轻合上房门,然后转过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婢舍的方向走去。

此时,夜色已深,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在天空中,宛如一层薄纱般洒下银辉,将整个将军府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之中。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座府邸增添了几分宁静和神秘。

乐天真手中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微弱的光晕在夜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灭。然而,这微弱的光芒却足以照亮脚下的道路,让能够看清府内的景色。

边走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致,月光下的庭院显得格外清幽,花草树木在月色的映衬下,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乐天真不禁想起了自己幼时在家乡度过的那些夜晚,那时候的夜景也是如此美丽,月光同样柔和地洒在大地上,此时乐天真想家了。

她知道送宋哲成认出了她,两人的相处心照不宣,自己现在卖身府内,怎敢肖想宋哲成兑现承诺,如今能在这乱世中有一方栖身之所,只盼有一日能为父母、为村民报仇。

窗外只见美人倩影,红唇轻启,蜡烛熄灭,只听得一声叹息。

翌日演武场上,崔明玥看着玄甲将军亲自为婢女调整射姿,手中马鞭险些绞碎袖中诗笺。待看到宋哲成用袖角为那婢女擦拭额汗,她忽然将诗笺掷入火盆,转身对管家笑道:听说将军招新来了个会读书的姑娘?

刘管家看着这位由老夫人相中的少夫人,心里十分忐忑,谨慎开口道:确实是如此。但少将军一心扑在北方的战事上,无心儿女私情。崔明玥对老管家的说辞并不十分相信,看着眼前的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内心便翻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崔明玥踏进藏书阁时,乐天正正踮脚整理书卷。鎏金护甲划过书脊,惊起尘埃在光柱中狂舞。姑娘可知这邺城崔氏最擅养马?她突然抽出一卷书,书页上除了宋哲成的批注外,竟还有另一种笔记,想想也知道这批注是谁的。

阁楼忽暗,两个粗使婆子堵住出口。崔明玥的九鸾步摇抵在乐天真耳后,声音甜如鸩酒:马有时爱追逐狡兔——尤其是装作温顺的野兔。冰凉指尖抚着乐天真手腕,露出陈年的旧伤疤,宋家是门户森严,宋家老夫人最见不得。。。

崔姑娘安好。宋母的沉香木杖叩响青砖,身后的嬷嬷目光如刀,老身竟不知崔氏贵女有替人更衣的雅兴。阁内霎时跪倒一片,唯有乐天真盯着老夫人襟前螭纹纽扣——与宋哲成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暮色染红窗棂时,乐天真跪在祠堂冰凉的金砖上。宋母将崔家送来的庚帖摔在供案,惊飞了梁间燕雀。七年前老将军战死,哲成从死人堆里爬回来,老身就发誓。。。翡翠护甲掐住乐天真下巴,血海深仇未报,宋家不需要为情误国的将军。

更漏滴到子时,书房门突然被踹开。宋哲成解下沾血的大氅裹住乐天真,瞥见她腕间被香灰灼出的新伤。宋哲成恭敬的向宋老夫人行礼:母亲,圣上已下旨,即刻出兵北伐。为何如此突然?老夫人疑惑的问道。母亲,可还记得前几日儿子遇袭。宋哲成提醒道。老夫人点点头。即刻点兵,他对副将冷笑,既然胡人想要本将的头颅,不如去阴山脚下亲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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