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我爸。。。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遇到点麻烦。他接的那个化工厂案子,昨天有人来家里威胁他。
我的心一沉。什么?有人受伤吗?
那倒没有,就是。。。她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要咖啡吗?我刚煮的。
咖啡。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药瓶。好啊,谢谢。
看着她转身去倒咖啡的背影,我脑海中闪过两个选择:执行任务,或者。。。反抗。但反抗意味着什么?我母亲的治疗费,我的生命安全,甚至林小雨和她父亲的安全。
给。林小雨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加了两块糖,我记得你喜欢甜的。
我接过咖啡,喉咙发紧。谢谢,你。。。你记得真清楚。
前台的基本功嘛。她眨眨眼,这个动作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现在只让我感到痛苦。
回到工位,我盯着那杯咖啡,药瓶在手中翻转。办公室的嘈杂声仿佛远在千里之外,我的世界只剩下这个决定——下药,还是不下?
陈默!部门主管的吼声把我拉回现实,那份报表你做完了吗?
马上好!我条件反射地回答,同时迅速把药瓶塞回口袋。
整个上午我都心不在焉,报表错了好几处,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但比起内心的煎熬,这些责骂根本不算什么。午餐时间,我躲进卫生间,拿出那张黑色卡片研究。卡片背面有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讽刺还是提示?我翻来覆去查看,突然发现卡片的边缘有一条细微的缝隙。我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撬开——里面居然藏着一枚微型芯片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如果你在看这个,说明你还有救。今晚8点,老城区废弃邮局。别告诉任何人。
我的心跳加速。这是谁留下的?陷阱还是真正的帮助?
下午三点,林小雨给大家发下午茶点心。当她走到我桌前时,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处淤青。
你的手。。。我忍不住问。
她下意识地拉了下袖子遮住。没什么,昨天不小心撞到了。但她的眼神在闪烁。
那一刻,我做了决定。当林小雨转身离开时,我悄悄把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倒进了盆栽里,药瓶则扔进了碎纸机。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市另一边的母亲家。推开那扇数悉的门,看到母亲正在看电视的背影,我突然鼻子一酸。
默默?怎么突然来了?母亲惊喜地转身,吃饭了吗?我给你下碗面条?
妈。。。我紧紧抱住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药香,我就是。。。想你了。
晚饭时,我旁敲侧击地问起她的病情。最近心脏还疼吗?药还够吃吗?
挺好的,上周去复查,医生说控制得不错。母亲笑着说,就是那种进口药太贵了,我让医生换了国产的,效果差不多。
我握筷子的手紧了紧。他们连这个都知道,连我母亲换药的事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给你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但代价是我要做一些。。。不好的事,你会怎么选?
母亲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我:默默,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工作上遇到些道德困境。我勉强笑笑。
母亲握住我的手:儿子,记住,再穷不能穷良心。你爸走得早,但他留给你的最大财富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格。
我低下头,怕她看到我眼中的泪水。
离开母亲家时已经七点半。我站在十字路口,一边是回家的路,一边是通往老城区废弃邮局的方向。犹豫再三,我调转车头,向未知的会面地点驶去。
第五章命运的反抗者
废弃邮局在老城区最破败的角落,周围几乎没有人烟。我停好电动车,警惕地环顾四周。八点整,邮局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我握紧口袋里的折叠刀——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灯光。
陈默?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
谁在那里?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
如果你带了那张卡片,就把它放在地上,然后退后三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卡片刚接触地面,就发出一阵轻微的电子音,然后啪地一声自燃了,瞬间化为灰烬。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一盏应急灯亮起,照亮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她大约四十多岁,半边脸布满疤痕,右手只剩下三根手指。
你是谁?我惊讶地问。
你可以叫我红姐。十年前,我和你一样,是个幸运地被选中参与诸神游戏的普通人。她苦笑着转动轮椅靠近,直到我试图退出。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废弃邮局内部其实是个简陋的指挥中心,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几台老式电脑正在运行。
这是。。。
反抗军的临时据点。红姐递给我一份发黄的报纸,看看这个。
报纸头条是一起十年前的工厂爆炸事故,造成12人死亡。这是。。。意外?
不,这是命运调整。红姐的眼中燃烧着怒火,那家工厂的老板不愿支付保护费,所以齐云天——就是你见过的齐总——安排了一场意外。我当时是他的助理,负责传递命令。
她拉开衣领,露出颈部可怕的烧伤痕迹。但我良心不安,提前十分钟匿名报了警。可惜还是太晚了。。。而这就是我的代价。
我感到一阵寒意。他们。。。把你弄成这样?
比起其他人,我已经算幸运了。红姐操作电脑调出一份名单,过去十年,至少有87人因为试图揭露诸神游戏而意外身亡。
屏幕上闪过一个个面孔,最后停在一张熟悉的照片上——张伟,那个被绑架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