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5页）

路过法院大厅时，我看到母亲和陈家人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这次肯定能拖过去，她那个律师男友撑不了多久了…陈浩的心声传来。

小丫头片子，精神病就该早点送进医院…赵芳的念头充满恶意。

我死死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发作。

张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握住我的手：别理他们，我们走我们的。

母亲看到我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婉婉，妈今天见到你医生了，他说你的情况很不好…她假惺惺地靠近，试图抓住我的手臂。

我躲开她：省省吧，下次再说我精神有问题，我就起诉你诽谤。

她脸色一变，心里闪过一连串杂乱的念头：【太嚣张了…当年我受的苦她怎么不知道…凭什么她能这么顺…】

我转身就走，不再看她一眼。

办完手续回到车上，我忍不住砸了方向盘：为什么明明我们掌握了真相，还要被这些程序拖着?！

张扬把我拉进怀里：法律不是完美无缺的，规则就是规则。但我们会赢的，只是还需要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我怕你累。我轻声说，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为了我的案子，你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张扬笑了，吻了吻我的额头：傻瓜，这不仅是你的战争，也是我的。

回家路上，我想起了母亲刚才杂乱的心声，突然若有所思。

如果…我转向张扬，如果我们顺着她的苦查下去呢?

张扬眼睛一亮：你是说，她心里提到的那些事?

对，她在你出示证据时，脑子里闪过婆婆打我、丈夫冷眼之类的画面。这些可能和我父亲有关…也许这是个突破口。

张扬立刻拿起电话：我马上联系私家侦探，查一查你父亲家庭那边的情况。

夜晚，我躺在床上，回想这场战争的点点滴滴。

从发现读心术，到揭穿母亲的谎言，再到现在的法律拉锯战——这一切都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但我没有一刻想过放弃。

这不仅仅是为了奶奶的遗产，更是为了我自己。

二十五年的束缚，二十五年的窒息，我要把它们全部甩掉，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手机突然亮起，张扬发来消息：找到重要线索，明早详谈。

我立刻回复：什么线索?

找到了你奶奶生前的贴身护工，她知道很多事，明天我们去见她！她愿意作证！

我心跳加速，眼前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明天，或许就是揭开真相的日子。

06

我跟着张扬来到一栋陈旧的公寓楼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就是这里，三楼右手边。张扬指了指楼梯，这位王阿姨是你奶奶生前的贴身护工，照顾了老人家整整五年。

她真的愿意作证?

张扬点点头：她说欠你奶奶一份恩情，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人家的心愿被破坏。

电梯坏了，我们走楼梯上去。每上一阶，我的心就重一分。

我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关于母亲的过去，关于我从未谋面的奶奶，关于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王阿姨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面容和善但眼神锐利。她把我们迎进门，给我们倒了茶。

林小姐，你长得真像你奶奶年轻时候。她细细打量我，眼里闪过一丝怀念，老人家生前最牵挂的就是你。

我甚至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我低头看着茶杯，我妈从不让我见她。

王阿姨叹了口气：你妈妈和老太太的关系…很复杂。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旧皮箱，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老太太留下的一些东西，她嘱咐我如果你来找，就交给你。

箱子里有照片、日记和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我翻看着那些泛黄的照片，突然被一张全家福吸引——那是我五六岁的样子，站在奶奶和妈妈中间，我们三个人都在笑。

那时候你们关系还不错。王阿姨注视着照片，变故是从你爸爸出事后开始的。

我爸爸?我猛地抬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提起他。

王阿姨点点头：你爸爸车祸去世后，你妈妈变了个人。她开始与老太太争夺财产控制权，两人关系急剧恶化。

我闭上眼，在王阿姨回忆的时候，一边用读心术感知她的记忆。

零碎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