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10章（第2页）

"天文台1937年扩建时。。。"他喘着粗气扯开领口，锁骨处有个铜钱烙痕，"。。。白崇禧用工程师的命换了德国光学镜片。"

圆顶观测室里，一架青铜望远镜正对天空。镜筒上缠绕的铜丝连接着六具干尸，都是穿中山装的学者。他们的眼眶里装着齿轮，齿尖刻着不同的星象名称。

苏半夏的右眼铜丝突然刺入望远镜基座。铜丝像血管般搏动，将信息直接输入她大脑：

1949年5月24日，白家在此观测破军星异动，抵押物为上海滩三百妓女的"欢喜魄"。

望远镜自动转向，对准被阴影吞噬的太阳。日冕物质抛射的瞬间，镜片上映出七个光点——是悬浮在大气层外的青铜鼎虚影！每个鼎耳都连着铜丝，延伸向不同大洲。

"七魄鼎是天线。。。。。。"陈队长的义肢突然掐住自己喉咙，"它们在接收星力！"

他的破军星纹暴长，皮肤下凸起脊椎状的异物。苏半夏用鼎碎片划开他后背，青黑色的骨刺"铮"地弹出——是完整的破军星宿图！

骨刺自动飞向望远镜，插入调焦旋钮。镜筒剧烈震动，投下的光斑组成地图：上海城区出现七个红点，正在连接成勺状。

"北斗九星，七现二隐。"林九用血在镜片上画符，"破军和左辅右弼才是真正的。。。。。。"

屋顶突然被掀飞。

一架军用直升机悬停在缺口处，舱门站着穿道袍的老者。他的道髻插着青铜簪，簪头是微缩的七魄鼎造型。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转动的铜钱。

"贫道玉枢子。"他甩出拂尘，尘丝竟是无数铜钱虫，"来收四十年陈账。"

陈队长突然跃起，破军骨刺全数射向直升机。玉枢子不躲不闪，任由骨刺穿透胸膛——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沸腾的铜汁！

"当年你师父用破军骨换你性命时。。。"铜汁在空中凝成契约书，"。。。可没说还债时不能加利息。"

契约燃烧的绿火中，浮现出年轻时的陈队长。他跪在青铜鼎前，背后是成堆的刑警尸体。鼎耳伸出的铜丝刺入他脊柱，抽出一截闪着星光的骨头。。。。。。

"真相是。。。"玉枢子的道袍被风吹开，露出满身星图，"。。。你早就是鼎的一部分了。"

直升机突然俯冲，舱门抛出青铜锁链。锁链缠住陈队长的瞬间，他全身皮肤皲裂，露出里面青黑色的星象骨架。

苏半夏的右眼铜丝绞住锁链，却听到父亲的声音从自己喉咙里传出：

"让他去！破军归位才能引出左辅右弼！"

闸北殡仪馆·停尸间

冷藏柜的金属门上结满冰霜，苏半夏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星图。林九用桃木剑划开第三具尸体的小腹，从腐烂的肠子里挑出铜钱——钱文是"左辅"二字。

"1988年殡仪馆长抵押子孙福换扩建资金。"他擦去铜钱上的黏液，"用的就是左辅星的荫庇之力。"

苏半夏的指尖刚触到铜钱，整排冷藏柜突然弹开。数十具尸体坐起，它们的胸腔都被掏空，心脏位置摆着微型青铜鼎。最深处那具尸体缓缓转头——是陈队长！

他的头盖骨被切开，大脑表面刻满星图。看到苏半夏时，他腐烂的声带突然振动："。。。快走。。。他们在用我定位。。。。。。"

尸体集体抬手，指向西墙。苏半夏的铜丝刺入墙面，挖出个锈蚀的保险箱。里面是本1991年的解剖记录，扉页夹着张老照片：

年轻的苏承远站在青铜鼎前，身旁是穿道袍的玉枢子。两人共同捧着截脊椎骨，骨节上同时闪烁着破军与贪狼星纹！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

"北斗九星，贪狼破军为饵，左辅右弼为钩，七魄鼎要钓的是。。。。。。"

后半截字迹被铜锈覆盖。林九用真火灼烧纸面，浮现出父亲未写完的警告：

"。。。藏在太阳里的东西"

殡仪馆突然断电。黑暗中，所有尸体胸腔里的微型鼎同时亮起绿光。它们整齐划一地爬向苏半夏，鼎耳伸出铜丝组成天罗地网。

陈队长的尸体突然抱住她，星图大脑发出最后讯息："。。。去青浦。。。找当年。。。鲁班尺。。。。。。"

腐烂的颅骨炸开，无数铜钱虫扑向绿光。苏半夏趁机破窗而出，落地时看到夜空异象——被吞噬的太阳边缘，浮现出青铜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