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一手心疼地扶起顾明轩,一手拉着苏婉柔头也不回地离开,将办公室的门反锁。
[旧伤复发陆临川你别装了,就算你死在里面,也得等他醒了才能放你出来!这是你欠他的!]
说完,她无视我苍白的脸色,将我一个人锁在办公室里。
夏末的傍晚,连日大雨,老旧教学楼里阴冷潮湿。
今天是周五,学生早已走光。
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我无助地蜷缩在角落,找遍所有出口,最后将目光投向窗户。
正要打开,苏悦然突然折返将窗户锁死。
[呸,贱男人,敢伤害我爸爸,还让我失去了新操场,我没打死你就不错了,只是关你两天已经够便宜你了,劝你别不识好歹!]
说完,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珠一转。
低声道:[想让我放你出来也行,除非你把那块玉佩给我,让我去买个新手机,我就放你出来,怎么样]
[你放心,我叫了你五年的爸一定说话算话!我什么都不要,就要那块玉佩!隔壁班的小美都有新手机了,你忍心让我被她笑话吗!]
那块玉佩是父母牺牲前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我将它珍而重之地藏在箱底,即便饿得面黄肌瘦,多次累到昏倒,我也从未想过要卖掉它。
这块玉佩的存在,我从未告诉任何人。
苏悦然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我想起那些失踪的家传古董。
我原以为是遭了小偷,如今看来都是被偷走了!
[我那些股东都是你拿走的对不对苏悦然,我虽然没能给你奢侈的生活,但我已经尽最大努力照顾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把那些东西还给我,那是祖上传下来的!苏悦然,好歹我照顾了你五年,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苏悦然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个不停。
[都是因为你,同学们都嘲笑我,说我爸是工地搬砖的,是穷光蛋,说我是穷鬼!从小到大,我走到哪都被他们这么说,那时我以为自己真的是穷鬼,永远抬不起头,直到我亲生父亲回来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穷人,要不是你我爸妈怎么会分开!我又怎么会被他们嘲笑到抬不起头!]
[你现在还有脸跟我提古董!你明明有钱却不拿出来,自己一直藏着掖着,背着我和妈妈偷偷过好日子!害得我和妈妈每天饿肚子!你只想着你自己,你还有脸说没有亏待我!你才是最自私的人!]
[既然你不愿给我玉佩,那就别怪我自己去拿了!]
她得意地笑着,无视我的哀求扬长而去。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这对母女。
明白过来,自己这五年过得究竟有多么可笑!
夜晚,山里刮起大风,冷空气从缝隙灌进来。
我穿着单薄的衣服蜷缩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到苏悦然时,她小小的身子瘦弱苍白,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变卖了自己用命换来的一枚勋章,买来一袋白面给她煮了一碗面条。
她小小的手捧着碗却迟迟不肯吃,原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谁知下一秒她将面碗递到我面前:
[爸爸你也吃。]
我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水,内心发誓,一定要尽最大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
甚至攒了半年的钱,去镇上做了结扎手术,只为了不让苏悦然多想,维护小姑娘的安全感。
苏婉柔那天抱着我红了眼眶:
[临川,我们一起努力,等以后日子好了,悦悦只有你一个父亲。]
如今她成了厂长千金,整个青山村最有权势的女人。
可她却把我蒙在鼓里,冷眼看我在工地搬砖,转头陪着那个男人出入高档餐厅!
膝盖的剧痛越发难忍,我被冻得意识模糊。直到第二天清晨,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还没等我看清来人,一桶冰水就从头浇了下来:
[陆临川!你把明轩打成这样,他现在连说话都疼,都是因为你!你居然还在这里睡大觉!]
苏婉柔粗暴地拽起我的衣领。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发冷,额头却滚烫得厉害。
膝盖早已失去知觉。
我艰难地开口请求她送我去医院,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话音刚落,却换来她的一声冷笑:
[陆临川,你又在演戏找人来闹事还不够,现在又装可怜你把明轩打成重伤,就别想我放过你!]
她用绳子将我绑起来,拖到了一间废弃的器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