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5页）

老猫的嘴唇蠕动着，程浩俯身去听。

。。。影堂。。。小心。。。影堂。。。老猫吐出最后几个字，眼中的光芒熄灭了。

影堂?程浩来不及细想，第二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他迅速还击，同时拨通了局里的求援电话。

黑色SUV见偷袭不成，猛地加速逃离。程浩记下车牌，但知道那八成是假牌。

他跪在老猫的尸体旁，拳头攥得发白。老猫跟了他五年，是少数几个他能完全信任的线人。这次会面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杀手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除非。。。警局的内鬼级别比他想象的更高。

———

晚上七点，程浩站在镜子前调整领带。他换了一身深蓝色西装，准备参加城市慈善晚宴——根据线报，林耀阳也会出席。

老猫的死让他愤怒，也让他更加警惕。对方已经察觉到了调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

手机震动，是苏芷薇的消息：会所电脑室在三楼尽头，值班人员七点半换班，有五分钟空档。我打算试试。

程浩立刻回复：取消行动。太危险。老猫死了，对方已警觉。

发完消息，他仍不放心，又补了一条：我八点来接你，保持常态。

没有回复。程浩皱眉，拨通苏芷薇的电话，却转入语音信箱。他看了看表，七点二十，距离慈善晚宴开始还有四十分钟，足够他去会所确认苏芷薇的安全。

金鼎会所前门灯火辉煌，豪车络绎不绝。程浩出示林耀阳给他的黑卡，门童恭敬地引他入内。

林先生到了吗?程浩随口问道。

林总在钻石包厢接待客人。门童回答，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不必，我先自己转转。

程浩装作随意地在大厅游走，目光扫过每一个服务员，却没有发现苏芷薇的身影。他走到角落，再次尝试联系她，依然无果。

不妙的感觉爬上脊背。程浩快步走向员工区，却被一个高大的保安拦住。

先生，这里是员工区域，客人止步。

程浩亮出警官证：警察，正在执行公务。

保安脸色微变，按住耳麦说了什么。几秒钟后，他侧身让开：请跟我来。

程浩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跟着保安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前。门开了，站在里面的不是苏芷薇，而是林耀阳和他的贴身保镖阿泰。

程警官，这么巧?林耀阳笑容满面，阿泰说看到你在找什么人?

程浩迅速调整表情：林总，正好有事想请教你。他看了看阿泰，能单独谈谈吗?

林耀阳挥挥手，阿泰退出房间，但程浩知道他就守在门外。

什么事这么急，追到我的会所来了?林耀阳倒了杯威士忌推给程浩。

程浩接过酒杯却没喝：今天下午我的线人被杀了，就在我们通话后两小时。

林耀阳挑眉：你在暗示什么?

只是陈述事实。程浩盯着他的眼睛，另外，我发现你的会所可能涉及一些。。。非法活动。

林耀阳大笑起来：程浩，你还是这么直接。他走到窗前，背对程浩，金鼎会所每年纳税上千万，接待的都是政商名流。你说的非法活动有证据吗?

会有的。程浩放下酒杯，对了，听说周三晚上这里有私人派对?

林耀阳转身，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商业应酬而已。怎么，警察现在连企业家的社交活动都要管了?

两人对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碰撞。程浩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林耀阳与警校时期那个开朗阳光的同学判若两人。十年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或者。。。揭露一个人的本性。

林总，程浩决定单刀直入，你认识一个叫吴志强的人吗?

林耀阳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名字有点耳熟，记不清了。你知道的，生意场上接触的人太多。

他死了，被人谋杀。程浩紧盯着他，巧合的是，他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是吗?林耀阳掏出手机翻看，没有这个记录啊。会不会是打错了?现在骚扰电话那么多。

程浩知道他在装傻，但暂时无法拆穿。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芷薇的短信：

安全。在会所外等你。电脑室有发现，但被阿泰发现，侥幸逃脱。

程浩松了口气，起身告辞：抱歉打扰了，慈善晚宴要开始了。

林耀阳送他到门口：一起走吧，我也受邀了。

———

慈善晚宴在城市会议中心举行，主题是为贫困山区儿童募捐。程浩本不想参加，但现在离开反而显得可疑，更何况苏芷薇已经安全撤离。

宴会厅金碧辉煌，政商名流济济一堂。程浩站在角落，观察着林耀阳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位贵宾之间。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奇特的魅力，能让每个人都感觉受到特别关注。

程队。苏芷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换回了便装，白色衬衫配黑色铅笔裤，干练而低调。

你没事吧?程浩低声问，目光仍停留在远处的林耀阳身上。

差点被发现。苏芷薇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在电脑室找到了周三派对的客人名单和酒水订单，数量明显超出正常需求。还有。。。她顿了顿，我看到了影堂两个字。

程浩猛地转头：影堂?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