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曾相信托梦一说?曾经的我,对此嗤之以鼻,然而,当那个身着戏服的女人,连续三晚闯入我的梦境,我的认知彻底被颠覆。
那梦境,宛如跗骨之蛆,每晚她都离我更近一步,恐惧也如影随形。
【2025。4。5更新于凌晨3:17(不敢睡)】
宿舍里,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刺目。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课本。明天一早还有课,本应早早入睡,可室友们热烈的讨论声,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让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入眠。
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林小雨冷不丁抛出这个问题,刹那间,热闹的宿舍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抬起头,只见两个舍友像受惊的小兔子,挤在林小雨的床上,脸上写满了既害怕又兴奋的神情。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今晚早睡的计划又泡汤了。
瑶瑶,别看啦,下来一起聊嘛!舍友张迪朝我招手,咱们讲讲各自家乡的灵异故事,多有意思。
我犹豫片刻,还是下了床。四人一同坐在林小雨的床上,窗外,四月的微风轻摇着梧桐树的枝叶,斑驳的树影在宿舍墙壁上摇曳,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秘密。
我奶奶说,人死后灵魂不灭。林小雨压低声音,手指下意识地搅着长发,她小时候亲眼见过隔壁去世的老太太回魂,大半夜就站在自家门口呢。
真的假的呀?舍友陈悦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算啥!张迪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眼神扫视一圈,你们知道学校旁边那个园林景区吧,就那个新修的湖边公园。
见大家纷纷点头,张迪压低嗓音,继续说道:那地方没建好前,就是个野湖。去年施工的时候,有个工人半夜不小心掉进去淹死了。听说捞上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把水草呢。
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后来呢?陈悦迫不及待地追问。
张迪舔了舔嘴唇,故弄玄虚地说:怪事就从湖岸整修开始。有保安说半夜看到湖心站着个人影,水都没到腰了,可第二天去看,根本没有脚印。更邪乎的是……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上个月有对情侣说,他们拍照时,镜头里突然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就浮在水面上。
砰!窗外突然一声巨响,吓得四人同时尖叫起来。原来是风把晾衣架吹倒了。
张迪,你作死啊!林小雨抄起枕头砸过去,你明知道咱们宿舍阳台正对着那个湖!
我望向窗外,月光下,远处柳园湖面泛着诡异的银光,像蒙了一层油膜。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仿佛看到湖心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我老家那边有个说法,张迪揉着被砸的肩膀,继续说道,淹死的人会找替身。那个工人……说不定还在湖里等着呢。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心头,想起小时候奶奶常说的话:晚上莫谈鬼,谈鬼鬼就来。可看着室友们期待的眼神,我还是开了口:我奶奶以前是戏班的,她说唱戏时死的角儿,那才叫邪门……
为什么呀?三个室友异口同声地问。
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因为戏服一旦沾了血,就会变成血衣,死者的灵魂会附在上面。特别是那些死不瞑目的花旦,据说会穿着衣服夜夜唱戏,直到找到人听完她的戏文为止。而那些听完戏文的,基本上都死了。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树叶沙沙作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宿舍里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啊!别说了!林小雨突然尖叫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明天我还要一个人去图书馆值夜班呢!
一阵笑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大家又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直到宿管阿姨来敲门提醒熄灯。
躺在床上,我望着天花板,外婆讲述的那些戏班传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外婆说,那些冤死的花旦最爱找年轻女孩做替身,因为她们阳气未盛,容易招惹阴物……
别胡思乱想了。我轻声对自己说,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站在小时候村里的老戏台下。周围烟雾弥漫,破旧的戏台上,一个身着白衣戏服的花旦背对着我,水袖轻扬,正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
那唱腔哀怨缠绵,仿佛从遥远的地府传来,又好似直接在我脑海中回响。我想逃离,双脚却像被钉住一般,不受控制地向戏台走去。
你是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花旦的唱腔戛然而止,戏台上的人影缓缓转身。就在那张脸即将完全转过来的瞬间,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湿透了睡衣。
宿舍里漆黑一片,只有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窗外,一轮残月挂在树梢,洒下惨白的光。
只是个梦……我安慰自己,可心跳如鼓,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摸索着拿起床头的手机,凌晨3:27。
那个花旦转身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可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依然清晰如昨。
重新躺下后,我强迫自己回想明天课程的要点,试图转移注意力。直到天蒙蒙亮,我才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上课,我哈欠连天,引得教授不满地皱眉。课间,林小雨凑过来: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这么重,跟做贼似的。
做了个噩梦,没睡好。我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谈那个让我毛骨悚然的梦。
该不会是被我们昨晚的鬼故事吓到了吧?林小雨戏谑地笑着。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吧。
一整天,那个梦境都如阴霾般笼罩着我。特别是花旦的唱腔,梦中听得模糊不清,现在却仿佛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哼出几个音调来。
晚上,我特意和室友们一起看了部喜剧片,希望能驱散心中的不安。临睡前,我还特意检查了门窗是否关好,把外婆给的护身符放在枕头下。
只是个梦而已,不会再来……我喃喃自语着进入梦乡。
然而,午夜时分,我又站在了那座古戏台前。雾气比上次更浓,戏台上的白衣花旦依然背对着我,但这次距离似乎更近了些。那哀怨的唱腔也更加清晰: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再次不受控制地向戏台走去。这一次,我能清楚地看到花旦戏服上精致的刺绣,看到那乌黑发髻上摇曳的珠钗。
你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梦里?我颤抖着问。
花旦的唱腔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身。这一次,转动的速度更慢,我看到苍白的手指,看到染着丹蔻的指甲,看到绣着梅花的白色水袖……
就在那张脸即将完全转过来的瞬间,我再次惊醒,冷汗湿透了睡衣,喉咙干涩得像被人掐过。我颤抖着摸出手机——凌晨3:17,和昨晚一模一样的时间。
这绝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