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秘来信
春日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林小羽的办公桌上投下一道明晃晃的光斑。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跃,屏幕上的财务报表即将收尾,突然一抹深褐色的阴影闯进视野。抬头的瞬间,她看到牛皮纸信封静静躺在文件堆上,没有快递单,没有邮戳,潦草的
林小羽收
三个字仿佛用树枝蘸着墨汁仓促写下,边缘还洇着深色的晕染,像是被雨水打湿过又晒干。
心脏猛地揪紧,林小羽下意识摸向脖颈。那里有道月牙形的疤痕,是七岁那年在老宅摔碎花瓶留下的。此刻,那道旧伤突然泛起细密的麻痒,仿佛在呼应信封上诡异的气息。她环顾四周,同事们都在低头忙碌,打印机的嗡鸣声和键盘敲击声交织成日常的白噪音,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目光如芒在背。
谁放的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区显得格外突兀。邻桌的王姐抬头瞥了眼,推了推眼镜: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在你桌上了,怎么,情书啊
说罢轻笑一声,又埋头工作。林小羽勉强扯出个笑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不可能是情书
——
二十年来,除了每年生日匿名寄来的红绳手链,她从未收到过任何来自清河镇的东西。
午休时间,林小羽逃也似的躲进茶水间。微波炉的蓝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她盯着信封上
老宅的秘密等你揭开
几个字,喉咙发紧。茶水间的冰箱突然发出嗡鸣,吓得她浑身一颤,信封差点脱手。深吸一口气,她小心翼翼拆开信封,泛黄的纸条滑落在地,上面的字迹同样歪斜: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老宅的地窖里有真相。
纸条上的墨迹未干,仿佛写字的人刚刚离去。林小羽的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耳鸣,二十年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倾盆大雨中,老宅的雕花铁门吱呀开启,母亲穿着白色睡裙立在门口,怀中抱着哭闹的她;警笛声由远及近,闪烁的红蓝灯光里,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雾霭中。那时她太小,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亲戚们说父母出了
意外,从此她被带到陌生的城市,再也没回过清河镇。
小羽你脸色好差。
同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羽慌乱地将纸条塞回信封,掌心全是冷汗。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房东发来的催租短信。她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突然想起抽屉深处那张泛黄的存折
——
那是十八岁生日时收到的,里面躺着一笔足以买下老宅的巨款,汇款人栏空无一物。
暮色四合时,林小羽站在出租屋的落地镜前。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脖颈处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鬼使神差地拉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取出那个红绳手链。每到夏天,手链就会渗出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手指抚过冰凉的银饰,她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信封边缘那抹深色晕染
——
和手链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极了老宅屋檐的滴水声。林小羽抓起手机,订下了明早最早一班去清河镇的车票。黑暗中,她再次展开纸条,地窖里的秘密
几个字在手机屏幕的冷光下泛着幽蓝。床头的闹钟显示凌晨两点,楼下的流浪猫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
第二章:重返老宅
长途客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三个小时,车窗玻璃上凝结的雾气被林小羽反复擦了又擦。车窗外的景色从整齐的农田渐变为嶙峋的山石,当转过最后一道急弯时,清河镇的牌楼突然撞进视野
——
斑驳的朱漆剥落大半,清河
二字被藤蔓缠绕,像两道渗着绿意的伤疤。
汽车在镇口停下时,铅灰色的云层正压得极低。林小羽背着帆布包站在青石板路上,潮湿的风里飘着泥土与腐叶的气息。街角杂货店的老板娘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绳手链,手中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姑娘是林家的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惊恐,不等回答便忙不迭转身,重重拉上了木门。
通往老宅的山路被杂草覆盖,露水打湿的裤脚贴着小腿发凉。行至半山腰,一团浓重的雾气突然涌来,五米外的景物顿时模糊。林小羽摸着石壁前行,指尖触到凹凸的刻痕
——
是歪歪扭扭的
小羽
二字,七岁那年她用石子刻在这里的。记忆突然翻涌:母亲握着她的手教写字,墨香混着窗外的桂花香,而父亲总在暮色中踩着碎石路归来,皮鞋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
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在雾霭中时,林小羽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挤出的野蔷薇开着惨白的花,花瓣上凝着水珠,像哭过的眼睛。她掏出钥匙
——
那是从老宅遗物中找到的,铜制钥匙柄还刻着半朵残缺的百合,母亲最爱的花。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远处传来乌鸦的嘶鸣。锁芯发出沉闷的转动声,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惊醒。铁门推开时带动的铁锈簌簌掉落,门轴发出的吱呀声撕裂了山间的寂静,惊起一树栖息的寒鸦。院子里的杂草足有半人高,石板小径上布满青苔,通向两层高的青砖主楼,雕花窗棂上的木漆早已剥落,玻璃缺失处钉着褪色的报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当她的脚踏上第一级台阶时,鞋底突然打滑。稳住身形的刹那,视线掠过门廊的木柱,五道深深的划痕刻在齐腰位置
——
是母亲量她身高时留下的印记,最后一道停在
120cm,那年她刚满七岁,之后便再没回来过。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玄关处的水晶吊灯碎了一半,残缺的玻璃在昏暗光线里折射出诡异的光斑。地面铺着的拼花瓷砖缺了边角,露出底下的泥土,墙面上的墙纸大片剥落,露出泛黄的墙皮,像一张布满伤疤的脸。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从二楼吹下,带着刺骨的寒意。林小羽忽然听见细微的哼唱声,从楼梯转角处飘来。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旋律破碎而飘忽,像是老旧磁带卡带的声音。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调子在她的噩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
每个雷雨夜,她都会梦见自己站在漆黑的走廊,尽头有个穿白裙的身影在哼唱,却永远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