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2页）

到了。

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白石牌坊矗立在山巅，上书玄天正宗四个遒劲大字。牌坊后殿宇连绵，飞檐如剑指苍穹，比季长歌想象中任何仙家福地都要壮观。

秦长老。守门弟子恭敬行礼，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衣衫褴褛的季长歌。

新收的外门弟子。秦无炎简短交代，带他去净尘阁梳洗，明日参加灵根测试。

季长歌被领到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内只有一床一桌，但比起铁匠铺的柴房已经好了太多。他麻木地洗去身上血污，换上灰色布袍，胸口绣着一柄银色小剑——外门弟子的标志。

夜深人静时，季长歌终于有机会查看胸口的异样。玉珏融入身体后，心口处多了一道淡金色的剑形印记，此刻正微微发热。他尝试按照养父教过的呼吸法调息，印记突然亮了一下，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这是。。。。。。

不等他细想，窗外传来钟声——已是寅时，外门弟子该起床做早课了。

晨雾中，三百余名灰袍弟子整齐列队。季长歌站在末尾，跟着众人演练一套基础剑法。奇怪的是，这些他从没学过的招式，做起来却行云流水，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新来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长歌回头，看见个圆脸少女正冲他笑，杏眼里满是好奇。

苏沐。少女自来熟地凑过来，你剑法真好，不像第一次练。

季长歌不知如何接话，只是点点头。少女却不以为意，继续叽叽喳喳：听说你是秦长老亲自带上山的?真厉害！秦长老十年没收过徒弟了。。。。。。

苏沐！一声厉喝打断了她。队列前方站着个锦衣少年，腰间玉佩显示他是内门弟子，再多嘴就去扫剑池！

苏沐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却悄悄对季长歌做了个鬼脸。

那锦衣少年大步走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季长歌：林霄，内门弟子。你叫什么?

季长歌。

听说你有些天赋?林霄冷笑，玄天宗可不是乡下地方，别以为靠关系就能。。。。。。

林师兄！一位执事长老走来，宗主传召新弟子。

林霄脸色一变，悻悻退开。季长歌跟着执事走向主峰，背后传来窃窃私语。

宗主亲自召见?

听说他体内有特殊剑脉。。。。。。

秦长老带回来的，肯定不简单。。。。。。

主峰大殿气势恢宏，七十二根盘龙柱撑起穹顶。殿中站着十余位长老，上首坐着个白袍中年人，面容平和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季长歌?白袍人开口，声音温润如玉，我是玄天宗主墨玄。秦师弟说你身具剑脉，可否让诸位一观?

季长歌茫然地看向秦无炎。后者上前，在他后颈某处一按。顿时，季长歌体内那股暖流不受控制地奔涌起来，皮肤下浮现出淡金色的细线，如蛛网般蔓延。

天呐！

真是先天剑脉！

十六年未见。。。。。。

长老们骚动起来。墨玄宗主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可愿入我玄天宗门下?

季长歌跪下：弟子愿意。

先入外门修行。墨玄看向秦无炎，由你亲自督导。

离开大殿时，季长歌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秦无炎送他到藏经阁领取功法玉简，路上难得地多说了几句：玄天宗分内外两门。外门弟子三千，内门不过百余。每月小比，每年大比，表现优异者可晋升。

季长歌握紧玉简：弟子定当努力。

你胸口的印记，秦无炎突然压低声音，不要告诉任何人。

季长歌心头一震，还未来得及询问，秦无炎已飘然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而充实。每日寅时起床练剑，辰时听长老讲解心法，午时完成杂役任务，戌时打坐调息。季长歌像块海绵般吸收着一切知识，进步速度快得惊人。

七日后，他负责打扫藏经阁时，在角落发现一本积满灰尘的残破典籍。封面上《天元剑典》四个字已经模糊，但当他触碰书页的刹那，胸口剑印突然剧烈跳动！

季长歌鬼使神差地将书藏入怀中。那晚，他在油灯下小心翻开发黄的纸页，发现这是一套残缺的剑诀。当他尝试按照其中描述运转真气时，剑印金光大盛，屋内所有金属物品都开始嗡鸣震颤！

砰！

桌上的铁制灯台突然炸裂。季长歌急忙收敛气息，却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他闪电般推窗而出，正好捕捉到一抹消失的裙角——是苏沐?

转眼到了月末小比之日。演武场上搭起十座擂台，外门弟子轮流上台比试。季长歌前三场都轻松取胜，到第四场时，对面站着的竟是林霄。

废物就该待在废物该在的地方。林霄冷笑，手中长剑泛起青光，让你见识真正的玄天剑法！

季长歌沉默地摆出起手式。当钟声响起，林霄如猛虎般扑来，剑招凌厉狠辣，招招直取要害。季长歌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跌下擂台，胸口剑印突然一热。

霎时间，林霄的剑路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可辨。季长歌侧身避过致命一击，反手一剑拍在林霄手腕上。

当啷！

长剑落地。林霄捂着手腕，满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