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2页）

快走！李悦拉起还在发抖的苏娅，离开宿舍！

三人赤着脚冲出房门，却在楼梯口猛地刹住脚步——本该只有十三级的楼梯，此刻多出了一级。

一、二、三。。。林柚颤抖着数着，。。。十四！多了一级！

身后宿舍里传来玻璃碎片移动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正从镜子里爬出来。三人别无选择，手拉手走下楼梯。每踏一级，台阶就发出黏腻的声响，仿佛踩在什么生物组织上。

逃到宿舍楼外，校园笼罩在诡异的雾气中。路灯变成暗绿色，照得人脸发青。更可怕的是，远处的第三实验楼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可现在是凌晨三点，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那里。

那本手册。。。是真的。苏娅捂着左臂抽泣，我差点被拖进去。。。

我们需要帮助。李悦环顾四周，去找保安?

林柚摇头：你觉得普通保安能处理这个吗?她突然想起白天那个图书馆管理员，等等，我认识一个人，也许他能帮上忙。

三人战战兢兢地来到图书馆，意外地发现那个高个子男生还在值班台整理书籍。

程诺学长！林柚跑上前去。

男生惊讶地抬头：你们怎么这个点。。。他的目光落在苏娅手臂的淤青上，脸色骤变，你们遇到异常了?

林柚从包里掏出那本手册：是因为这个。

程诺接过手册快速浏览，表情越来越凝重：十三条禁忌。。。你们已经违反了两条。他合上册子，跟我来，这里不安全。

他把三人带到图书馆地下室的员工休息室，锁好门后拉上所有窗帘。

我是学生会安全部的，也是观察者之一。程诺给每人倒了杯热水，你们发现的这本手册，是二十年来所有遇害者用命换来的警告。

遇害?苏娅声音发颤。

程诺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档案：临江大学平均每年有3-7人失踪，校方对外宣称是退学或转校。实际上。。。他点开一张照片，是第三实验楼地下室的景象——墙壁上布满了人形阴影，像是被活生生嵌入混凝土中。

二十年前，生物化学系的周明教授痴迷于人体强化实验。他相信通过某种化学药剂和电磁场的结合，可以创造出超越人类的存在。程诺的声音低沉，在一次非法实验中，整个实验室的师生。。。异变了。

林柚想起手册上的血字警告：被同化就是这个意思?

程诺沉重地点头：周教授变成了某种非人的存在，潜伏在校园的阴影里。十三条禁忌标注的地点，都是能量异常点，最容易发生同化现象。

那我们怎么办?李悦冷静地问，苏娅已经被标记了。

程诺调出一张校园地图：日出前我们必须找到周教授最初的实验室，那里有终止这一切的装置。但途中要经过三个高危区域——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图书馆四楼南走廊、第三实验楼和第七食堂后厨。

三条禁忌。。。林柚想起手册内容，我们必须保持绝对安静、不回应任何哭声、不查看剁肉声。

程诺赞许地看她一眼：没错。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你们的眼睛。周教授会制造幻觉。

四人制定好路线，趁着天色未明出发。当他们来到图书馆四楼南侧走廊时，林柚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走廊比想象中长得多，尽头消失在黑暗中。

绝对安静。程诺用口型提醒，带头走入走廊。

才走几步，林柚就听到耳边有细微的呼吸声。她强迫自己不要转头，但余光看到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形成一个个手印。前方的程诺突然停下——走廊中央站着一个背对他们的女生，长发垂到腰际。

别看，别听，别停。程诺用极轻的声音说。

当他们经过那个女生时，林柚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咬紧牙关继续前进，那只手突然用力，指甲陷入她的皮肉。剧痛中，林柚看到前方程诺的后背上趴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小孩，正对着她笑。

都是幻觉。。。林柚在心中默念，强忍着没有尖叫。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们终于走出走廊。程诺后背上的小孩不见了，林柚肩膀上的手印却真实存在，渗出丝丝血迹。

第一关过了。程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接下来是实验楼。

第三实验楼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怪兽。程诺用管理员钥匙打开侧门，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走廊两侧的标本室里，各种器官标本在暗处泛着诡异的微光。

地下室在尽头。程诺领着他们小心前进。

突然，远处传来女人的啜泣声。苏娅本能地要转头，被李悦一把按住。不能回应！李悦用气音警告。

啜泣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林柚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后颈，她死死闭着眼睛数到十，然后拉着大家继续前进。

地下室的铁门上贴着已经褪色的危险！禁止入内！标志。程诺输入密码，门锁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准备好，里面可能。。。程诺的话戛然而止。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中央是一个圆柱形透明舱，里面漂浮着十几个赤裸的人体，通过管道连接在一起。最可怕的是，这些人有的肢体变异，有的面部扭曲，却都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闯入者。

天啊。。。苏娅捂住嘴，指着一个漂浮的女性，那是三年前失踪的学姐！我在校刊上见过她的照片！

程诺快步走向控制台：这是周教授的主实验舱，这些人都还。。。活着，以某种形式。他开始操作控制面板，我需要十分钟关闭能量节点。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未经许可的访客。

一个高瘦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破旧的白大褂，面部像是融化的蜡像，眼睛是两个黑洞。程诺同学，你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周教授。程诺挡在三人前面，你的实验该结束了。这些人都还活着，他们在痛苦中！

周教授——如果这还能称为人的话——发出刺耳的笑声：活着?痛苦?这些概念太狭隘了。我正在赋予他们永恒的生命形式！他突然指向苏娅，就像这个女孩，已经被标记了。很快她就会加入我们。

林柚看到苏娅手臂上的淤青开始扩散，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苏娅痛苦地弯下腰，发出不似人类的呻吟。

不！林柚抱住苏娅，感到她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