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22页）

没有我，你雇个给你赶骡子、舀汤的人，也不差事，你赚的钱不会少一文。

小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呆呆地看着我，良久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青禾，你今日累坏了吧，快些休息吧。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小婶以相公为天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想要改变真是难如登天。

不过也不怪她，她的生活环境就是如此。

等她赚了更多的钱，就不会这样想了。

22

第二日，来喝羊汤的人更多了。

卖完收摊时，不远处卖酱肉面的男人过来同我们搭话：

大妹子，你们这买卖真是不错。

小婶笑笑：你的生意也挺好。

他撇撇嘴，我知他是记恨我们抢走他本就不多的买卖。

可没办法，大家公平竞争。

谁叫他的手艺差强人意呢。

今日回去的路上买了更多的羊骨。

23

日复一日，我舀羊汤的速度越来越快，小婶烙饼的速度也跟着突飞猛进。

我们也攒了一些钱。

只是这一日下午清洗羊骨的时候，来了一个老熟人：

小婶的妯娌——吴秀莲。

自从上次我们宴请村里人吃猪杂，她在家摔摔打打之后，她已经消停好一阵了。

她今日倒是客气，手里还拎着一篮子蘑菇：

嫂子，这是我今日早起去山上采的，鲜着呢，你给孩子们炒着尝尝。

我惊异，她着实是个人才。

能曲能伸，竟还有对小婶说好话的一天，也是难得。

小婶不咸不淡：

孩子们近日胃口不好，只能吃些汤汤水水，这蘑菇你提回去吧。

吴秀莲露出她贯有的假笑：

别呀，今日不吃可以晾干了，冬日里和猪肉炖在一块，吃锅子。

见我和小婶都不搭她的话茬，她终于切入正题：

嫂子，我看你这么些日子早出晚归，撵着骡子车，带着锅碗瓢盆的，是不是在外面有大买卖呀

我皮笑肉不笑：

我们在外面赚些辛苦钱罢了，不然你替我姐姐养孩子不成

吴秀莲笑得谄媚：嫂嫂、妹子，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你这羊汤熬得着实诱人，能不能教教我做法，我保证不去码头同你们一块卖。

她竟然知道我们在码头卖羊汤。

不过也是，我们早出晚归，难免碰见些熟人。

碧水村小，知道我们卖羊汤的人自然不少。

不能。

她没想到我拒绝得如此干脆、不留情面。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给小婶打起了苦情牌：

嫂嫂，你也晓得，你小叔子赚不了多少钱，家里又有三个孩子要养，我这日子过得实在是苦啊。

之前咱们有些误会，是我做得不好，我给你赔不是了。

养三个闺女是假，恐怕想赚些钱再生个儿子是真。

小婶把骨头放进锅里，面无表情：

这羊汤的做法是我娘传给我的，我在她跟前发过重誓，不能外传。

没想到小婶扯谎也是张口就来。

这厨艺的确是她娘传给她的，不过好端端的，她们家往日又不以厨艺谋生，发誓干啥。

哎呀，嫂嫂，我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