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5页）

暴雨裹挟着火药味扑面而来。沈璃在直升机轰鸣中回头，看见陆凛站在天台边缘，手中握着引爆器：

其实当年在孤儿院，是我故意让你被江家选中。他倒退着跌入火海，因为只有你，能让这场罪恶的轮回彻底终结。

沈璃攥着染血的婚戒冲进总统府时，暴雨正冲刷着台阶上的蓝血。警卫队枪口随着她的脚步转动，却在看到她身后投影的墓碑墙时僵住——那是陆氏老宅地下三百米的罪证。

让路。她撕开溃烂的袖口，露出尚未愈合的取血针孔，或者让全城人给我的尸体陪葬。

总统办公室的门自动开启，陆老爷子正将雪茄按灭在《药人实验拨款文件》上。老人脚边跪着瑟瑟发抖的顾明城，而本该死在火海里的陆凛，此刻正倚在窗边把玩手铐。

沈小姐比我想象的来得晚。陆老爷子转动轮椅，露出机械义肢连接的脊椎，听说你抽干了明城的血

沈璃将婚戒拍在桌面，内置微型投影仪自动播放录音：

【2003。7。15

陆氏家族会议录音】

孤儿院那些小崽子是最好的实验体。年轻三十岁的陆老爷子声音冰冷，尤其是姓沈的女孩，她的基因突变率。。。

父亲！陆凛突然出声打断，手中银质打火机点燃了窗帘，这场戏该落幕了。

火焰顺着防弹玻璃蔓延，沈璃这才发现整座总统府早已被改造成直播间。三百台摄像机对准陆老爷子抽搐的脸，他脖颈处浮现的蓝血血管与感染者如出一辙。

您亲自批准的涅槃计划，现在反噬了。陆凛将手铐扣在老人腕上，镣铐纹路竟是江氏药人实验室的标志，全球直播观众都在等您的认罪词。

陆老爷子突然狂笑着按下轮椅扶手的按钮。沈璃脚下的地板轰然塌陷，坠入教堂废墟时，她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穿着染血白裙，正在神父面前亲吻陆凛的唇角。

这是。。。她触碰全息投影，掌心穿过少年陆凛眼尾的朱砂痣。

我们的第一次婚礼。真正的陆凛从残破的彩窗后走出，白发如雪，瞳孔泛着妖异的金红，你被江家抓走那夜，我在这里给自己办了葬礼。

沈璃的太阳穴突突作痛。记忆碎片在脑内重组——十八岁生日那天，她逃出孤儿院遇到的少年，根本不是顾明城。

当年给你婚戒的是我。陆凛扯开衬衫，心口纹着枚被血浸透的钻戒，江家用记忆覆盖技术篡改了你的认知。

废墟突然剧烈震颤。沈璃在摇晃中扶住倾塌的十字架，看见总统府方向升起蘑菇云。陆老爷子癫狂的声音通过无人机响彻全城：

涅槃计划终极阶段启动！所有感染者即刻进化——

尖叫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沈璃的机械义眼自动调焦，看到街道上的人群正在变异，他们的骨骼刺破皮肤，形成与陆凛相似的荧光血管。

我的血不是解药她揪住陆凛的衣领，你骗我！

是疫苗，也是钥匙。陆凛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现在轮到你了，沈小姐。

他吻住她颤抖的唇，将含着血液的胶囊渡入她口中。沈璃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在那些被篡改的记忆深处，少年曾跪在暴雨里为她戴上草编戒指。

爆炸气浪掀翻教堂穹顶时，陆凛用身体护住她：去停机坪，那里有最后的。。。

子弹穿透肉体的闷响打断话语。沈璃看着胸前炸开的血花，才发现中弹的是自己。天台边缘，顾明城举着冒烟的狙击枪狞笑：陪葬吧，贱人！

陆凛的嘶吼与直升机轰鸣同时炸响。沈璃在意识模糊间被推上机舱，掌心攥着他塞来的加密U盘。舱门关闭前，她看见白发男人徒手撕开顾明城的胸腔，将还在跳动的心脏捏成肉泥。

活下去。陆凛的唇语消散在狂风里，替我看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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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国际病毒研究所。**

沈璃躺在无菌舱内，看着自己的血液被分离成淡金色血清。护士们窃窃私语，说陆氏集团新任董事长今早坠海身亡，遗物只有枚染血的草编戒指。

这是患者要求的今日新闻。研究员将平板贴在玻璃上。头条照片里，陆老爷子在监狱用牙刷捅穿喉管，墙上用血写着涅槃永生。

沈璃的眼泪滴在监控仪上，引发刺耳警报。她突然扯断输液管，蘸着血在玻璃写下公式——这是陆凛最后给她的U盘内容，基因毒素的逆转方程式。

快阻止她！研究员撞开舱门，血清还没。。。

防爆玻璃轰然炸裂。沈璃赤脚踩在满地狼藉中，脖颈处新生的蔷薇花瓣灼灼如血。她将血清注入心脏，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

游戏第二轮开始了。

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童声。小宝坐在武装直升机上，异色瞳倒映着冲天火光：妈妈，我们去炸了江家祖坟好不好

沈璃接住他抛来的引爆器，身后三百名痊愈的感染者齐齐跪地。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淡金色的血，瞳孔深处燃着复仇的火。

不。她按下总控台的红色按钮，我们去给陆凛办一场真正的婚礼。

太平洋深处的爆炸震波中，海底升起座由实验室废墟改造的教堂。沈璃的白纱裙摆拂过刻满药人编号的墓碑，在管风琴的哀鸣中走向十字架。

那里摆着陆凛的黑色风衣，口袋里插着支蓝玫瑰。

血色婚宴与三次初遇

沈璃踩着满地电子心脏起搏器残骸走进教堂时，管风琴正自动播放《婚礼进行曲》。她亲手将陆凛的风衣挂上十字架，无人机群在穹顶拼出巨幅婚纱照——照片里二十岁的陆凛眼尾朱砂痣嫣红如血，而她锁骨处还没有蔷薇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