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沈云缨曾经说过,她喜欢漠北的星空,比京城的更亮,更美。
他当时还嗤之以鼻,觉得她没见过世面。
可如今,他却无比怀念,她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那些他听不懂的草原故事。
陆景渊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床上的锦被。
这锦被,还是他们成亲时,沈云缨亲手绣的。
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寓意着百年好合。
只是,这鸳鸯终究只剩了一只。
终究是他失了信。
陆景渊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将脸埋进锦被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熟悉的,淡淡的皂角香气,瞬间涌入鼻腔。
直击心底,让他心头一阵绞痛。
「晚缨。。。。。。」陆景渊再次低声呢喃。
这一次,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懊恼。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以为,自己可以利用沈晚缨,得到沈家的兵权,巩固自己的地位。
可他忘了,人心,是最难测的。
他更忘了,沈云缨不是他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她是一只鹰,一只真正属于草原的,自由自在,翱翔九天的鹰。
而他,却愚蠢地想要亲手折断她的翅膀。
9
夜色深沉,我站在军营的高台上,仰望星河,思绪万千。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报——」
传令兵奔至近前,跪地禀告。
「少将军,京城来人,说是。。。。。。说是您的夫君,陆侯爷。」
我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不见。」我冷冷地说道。
传令兵略有迟疑,又道:「少将军,陆侯爷他。。。。。。」
「他在营外跪着,说是一定要见到您。」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
跪着
他倒是放得下身段。
「让他跪着。」我依旧不为所动。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我依旧忙于军务,将陆景渊完全抛诸脑后。
但营中因为他的到来,少不了波澜。
陆景渊日夜跪在营外,风餐露宿,形容憔悴。
直到芷云急匆匆地跑来,满脸焦急:「小姐,不好了!陆侯爷他。。。。。。他晕倒了!」
「请军医了吗」我问道。
「请了,军医说他身体虚弱,加上长途跋涉,心力交瘁,恐怕病得严重。」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到底有个侯爷的名头在,我不可能在我的地盘上,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当我赶到时,陆景渊正躺在一顶简陋的帐篷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气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