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可你明明还能活。
梵音:可我不想活。
发完信息,梵音盯着屏幕出神了几分钟,浅吸了口气,把行李箱里最后一件裙子拎出来挂到衣柜里。
纪淮洲没允许她用他的衣柜。
不过没关系,她自会鸠占鹊巢。
从两人认识起相处模式就是如此,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得给。
遇到他不给的情况怎么办?
自然是生抢豪夺。
梵音这一觉睡得沉。
连续两天的连轴转,路途颠簸,让她有些吃不消。
梦里,她梦到第一次见到纪淮洲。
那会儿她十三岁,纪淮洲十六岁。
梵父梵正东和纪母左青决定搭伙过日子,带着他们俩在一家苍蝇小馆见面。
纪淮洲利落寸头,白色半袖外加一条看不出原本色泽的牛仔裤。
两人对视的时候,她咧嘴笑,纪淮洲微微蹙眉。
不知道是嫌弃她长相不了他的眼,还是介怀她平分了他的母爱。
总之,他对她敌意很重。
这个梦做的混乱,时而是她小时候,时而又是两人相依为命的那些年。
她还梦到了左青杀梵正东的那晚,她夜半起来到客厅喝水,未关严实的主卧灯光明亮,地上全是血。
左青隔着门缝跟她对视,满脸泪痕。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梵音倒吸一口凉气从梦中惊醒,身上裹了一层薄汗。
房间内黑漆漆一片,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按下床头灯。
灯光亮起的那刻,她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披了件外套出了门。
凌晨四点半,天空还没彻底放亮,处于昼夜交接的阶段,有曦光,也有繁星。
梵音一手拢紧身上的外套,一手去掏外套兜里的香烟,指尖刚触碰到烟盒,厨房门忽然咯吱一声打开,纪淮洲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万籁俱寂,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淮洲低头用手拢着风点了根烟,率先哑声开口,“你今天想办法从我这儿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