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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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瑶娘的事，娘给我讲过许多。我娘从前家里并不富裕，她便进宫当了绣娘，补贴家用。瑶娘从小体弱多病，性情内向，不善说话。正逢乱世，我娘想带瑶娘出城逃命，但瑶娘当时和一名商户私定终身，非要等着他一起，出城时，我娘被混乱的人群冲散，只能自己先逃。过去这么多年，我娘并不知道瑶娘是否还活着。但她告诉我，从前她和瑶娘住的屋子里，她偷偷在老槐树下埋下了在宫中时攒下的银钱。来到京城，我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多番打听，才找到了娘从前住的地方。世事浮沉，我娘从前住的小院已经变得残败不堪，到处结满了蛛网，石阶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唯有院子里的老槐树还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我挖出了树下的三十两银子，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了瑶娘的消息。我来到京城的一间商铺，看着牌匾上的“锦绣坊”三个字，走了进去。一进门，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子便堆满了笑容朝我走来：“姑娘，要什么衣裳？我们这，可都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面前的女人一脸热情。我将娘的玉佩放在手上，道：“我想找一位叫瑶娘的女子，论辈分，她是我小姨。”女人接过我手里的玉佩，脸上的笑容渐渐下去。她抬眸看着我：“你是小莲姐的闺女？”我把我娘去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瑶娘知晓了我的来意，收下玉佩，淡淡地问：“你会干什么活？我这锦绣坊可不养闲人。”“我的女红还不错。”瑶娘瞥我一眼：“有个客人衣服上要绣杜鹃，你去试试，好看就留下，绣不好我也留不下你。”我点点头答应了。于是，我便在锦绣坊住下。瑶娘与我娘的说辞里并不一样。我娘说她性格温婉，体弱多病。可这两日我观察下来，却觉得瑶娘是个泼辣能干的女子。她很会算账，把锦绣坊打理得井井有条，面对一些客人的刁难也毫不露怯，嘴皮子溜极了，每一件衣服都能卖个好价。我的手因为成亲后的磋磨变得粗糙了许多，但还好，从前的那些手艺还未曾落下。我将绣好的样品递给瑶娘，瑶娘略微惊叹了一下：“你这小丫头，手艺不输你娘啊，那留下吧，有单子来，我就找你。”接着，瑶娘又给我扔了一个小玉瓶：“这是护手膏，绣娘的手可得好好护着，你那手这么糙，怎么给我绣出好看的花样赚钱？”我向她道了谢。如此，我也算是在京城安定了下来。薛山等了好几日，却仍不见阿香回来。李怜的儿子成夜成夜地哭个不停，惹得他心烦。好几次，薛山都被他吵醒，他不耐烦地对李怜说：“你能不能哄哄他？这样下去还怎么睡觉？”李怜抱着孟然，回道：“小孩子哭闹，哪里是哄才能止住的？”薛山想起阿香在的时候。每天夜里，他累了一天回到家，都能睡上一个安稳觉。阿香虽然不是孟然亲娘，可偏偏擅长哄孩子。她只要抱他一会儿，孟然便很快睡着了。薛山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这都第五日了，阿香怎么还没回来？他想，阿香可能是在生他的气吧。可他毕竟是男人，娶个平妻怎么了？薛山觉得阿香有些不懂事儿。他又不是故意和李怜通奸，只是喝酒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