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华的嘴唇微微颤抖,内心陷入激烈的挣扎。一方面,她深知妹妹沈秀娟若是从国外回来,必将面临法律的制裁;而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已以及丈夫宛南生的仕途,可能会因此毁于一旦。不过,沈秀华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眼前几人,在她眼里,莫过就是小警察而已,特别是这次,沈秀娟能出去,那费了不少周折,若是自已承认,不仅前功尽弃,重要的,她心有不甘。因此,张宏斌说得这么严重,沈秀华却是缓缓开口道:“我刚才都说了!我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确实,前几天,她是来找过我,说到滇城来玩一玩。但是,她在我家仅仅住了一天,后来就走了。”张宏斌和手下,狠狠瞪着沈秀华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她是否在说谎?接下来,他们的语气,也相对变得狠厉了许多:“沈主任,你以为这样的敷衍,我们能信吗?说实话,我们不仅有你与你妹妹见面的视频,而且,在此之前,我们也对你的手机,进行过监控!对你的通话信息,也进行过调查。所以啊,这事儿,就算你想隐瞒,也瞒不住的!”沈秀华一听这事,急得直跳脚。她身子一挺起来,愤怒道:“你们?监控了我手机?”“是的!确实有过!而且,我们还破解了省委大楼的监控,看到你接了沈秀娟,去了家里!”“啊?你们?你们这是侵犯隐私!我要告你们!”沈秀华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手指着张宏斌等人,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了!你们知不知道,侵犯隐私,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我要让你们为自已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张宏斌丝毫不惧,通样站起身来,与沈秀华对视着,眼神中记是严肃道:“沈主任,沈秀娟涉嫌重大经济犯罪,我们为了追查真相、追回赃款,采取必要的调查手段,这是合理合法的。而且,我们觉得,现在不是你指责我们的时侯,而是应当配合我们,把你知晓的情况说清楚!”沈秀华胸脯剧烈起伏着:“配合你们说清楚!呸!你们滥用职权,侵犯隐私!我妹妹就算犯了错,也应该通过正当的法律程序来处理,而不是你们这样肆意侵犯我们的权利!”张宏斌向前迈了一步,逼近沈秀华,声音通样提高几分:“沈主任,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护你妹妹,就能保护你自已和宛省长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掌握的证据,远不止这些,你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沈秀华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算你们有证据,那也是非法获取的,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张宏斌并没有与她吵,而是冷冷哼了一声道:“沈主任,那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吧!我们明天,再来这里找您,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妹妹到哪去了?”说罢,张宏斌一扬手,带着五人,疾步退出沈秀华的办公室,回酒店。当然,张宏斌一行,并没有和沈秀华争吵,也没有采取措施,也是路北方的授意。路北方的想法,就要给她权衡利弊,以及回去和宛南生商量的时间。……沈秀华这天回家,宛南生还在省府,宴请路北方。她开车回家的路上,想着自已作为省长夫人,还被人盘问,当即怒气冲冲拿起电话,欲将自已遭遇之事,向宛南生告状。但是一想张宏斌,明目张胆说对她的手机进行监控,她将宛南生的电话号码拔了,最后地挂了。两个小时后,宛南生应酬完毕回到家里。沈秀华一拉开门,便气呼呼道:“南生,你晓不晓得?今天浙阳的一帮警察,竟找到我的办公室去了!他们在快下班时,将我堵在办公室里,说了快一个小时的话!!”宛南生一听,脸色煞白,他愣着,望着沈秀华道:“今天傍晚,浙阳警察找你了?”“对啊,这帮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让蒋运山,将他们弄起来!”宛南生却迟疑着没动,思索良久才道:“今天晚上,我宴请的对象,是浙阳省委副书记路北方!他在跟我吃饭时,也说到了秀娟的事!!”“啊?”沈秀华一听,张大了嘴巴:“你说他们,也为这事也找你了?”宛南生气愤道:“怎么嘀!他们省委副书记都来了!”接着,他埋怨沈秀华道:“这件事,就怪你!我说秀娟这事,必须让她自首!你说想办法将她整出去就行了!现在好了,她倒是人在国外了,你看看,看看?这麻烦可来了!”宛南生现在头真的很大。他那脸色,更是阴沉如水。在将妻子沈秀华吼了这一句后,他就在客厅里转圈。当他的目光,看到茶几上有招待客人开过的一盒烟后。他抽出一支,啪地点上,然后一边吸烟,一边在客厅走来走去。宛南生在官场上待得久,搞政治的时间长,自然知道一个省委副书记的份量!之前一次,来的是浙阳省公安厅的人,自已这边的人,还可以控制他们,唬下他们。但现在,人家来的是省委的副书记,现在别说动人家了,就是他在滇城有任何麻烦,这事儿传到天际城去?那就是滇边省的丑闻,是捅了天的存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沈秀华见宛南生这般烦躁,在客厅里直转圈,她这心里,更加愈发慌乱。终于,在宛南生这样走了约有四五分钟后,沈秀华忍不住了,她一把拽着宛南生,带着埋怨道:“你走什么走啊!你得想想办法啊?”“想什么办法?”宛南生猛得停下脚步,把手中才抽了几口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中记是愤怒与无奈:“现在还想办法,办法有什么卵用!这事儿,你看不出来吗?那帮警察,就是路北方作为省委副书记带来的!他跟我喝酒,还亲自跟我提起这事,说明浙阳那边对这案子重视程度,远超我们想象!而且,他们这是摆明了查到一些线索,才这般张狂的!”沈秀华心里着急,见宛南生态度又不好。她一甩宛南生的胳膊道:“那咱们也甭管了!就让他们自行到国外找秀娟去!我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找到她!!”宛南生从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双目圆睁,怒视着沈秀华,语气中记是愤懑与不耐:“你还天真地以为他们找不到沈秀娟?如今科技日新月异,手段层出不穷。只要浙阳方面正式下达通缉令,凭借国际刑警组织以及各国警方的协作网络,全球通缉之下,她能藏身何处?难不成真以为能在国外隐姓埋名、躲一辈子?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有本事藏匿起来,那我们又该如何自处?路北方如今已然将目光紧紧锁在我们身上,以他如今的架势,必然是掌握了诸多线索,才会步步紧逼。一旦他顺藤摸瓜,查实我们与秀娟所涉案件存在牵连,我这省长的颜面何存?多年的仕途拼搏、心血付出,都将毁于一旦,这前程也就彻底断送了!哼!还有路北方说要拜访我这一招,实在是狠辣至极!表面上看似和和气气找我喝酒聊天,实则就是将难题抛给我们,让我们陷入两难境地!这精心布局,步步为营,就是在将我们逼入绝境!这招釜底抽薪之计,用得可真好啊!”沈秀华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声音哽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宛南生又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眉头紧锁:“现在这情形,我觉得,要么要秀娟主动投案自首,争取从宽处理;要么,就告诉他们秀娟在国外的地址,由他们去!”沈秀华一听这事,猛地抬起头,眼中记是抗拒道:“不行,这两样,秀娟都要坐牢的!”宛南生厉色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侯!现在路北方都到滇边来了,咱们还管得了她坐不坐牢?再说,若是她不自首,等路北方他们把证据都坐实了,到时侯秀娟也照样跑不了,咱们还跟着落得包庇犯罪嫌疑人的下场!”沈秀华被宛南生的说辞,吓得一哆嗦,但随即脸色暗淡下去,脸上挂着泪水道:“可是,她是我亲妹妹啊,我怎么能亲手把她送进监狱?再说了,她就是挪用点公款,带走的了,也是公款赚的那部分钱!这与那些动辄贪污几千万上亿的人来说,她算得了什么啊!”宛南生见沈秀华执迷不悟,他一转身,以不容置疑的狠厉道:“到这时侯了,你还想着她?你以为路北方来拜访我?是冲着工作来的吗?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这是给我们警告,给我们处理这事的时间!若是处理不好,我们就完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