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公爷,千千万万,无论如何,都求您,救救奴婢!”包敬扯着李景隆的裙褶,泣不成声,“奴婢愿。。。。。衔草结环以报大恩!”疯了,都疯了!整个帝国,从上到下,都疯了!皇帝疯了,亲王疯了,贵族疯了,奴婢也疯了。其实就连李景隆本人,也疯了。“你是我的朋友。。。”李景隆静静的看着包敬,“相识这么多年,我心中,一直没有把你当成奴婢看!”“所以奴婢才斗胆前来求您。。。。。您从没亏待过朋友!”“我当你是朋友!”李景隆蹲下,看着跪着的包敬的眼睛,“你当我是朋友吗?”“奴婢。。。。”包敬的脸上,瞬间带了几分以前只有在面对皇帝太子贵妃时才有的谄媚,“奴婢是奴婢,您是公爵。。。。”“我问你。。。”李景隆一字一句,郑重道,“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吗?”说着,用手点点包敬的心口,“可以托付的朋友?”包敬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懵懂,而后有些不确定的点头,“奴婢自然当公爷您是。。。。朋友!”“朋友的事,我李某人从不推脱!”李景隆拍拍他的肩膀,“但通样的,我的朋友也从来都不会辜负我。。。。”说着,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你明白?”这话,包敬明白了。他用力的点头,“奴婢的生死都在您的举手之间。。。。”“即便你不跟我说那些,其实我也愿意帮你!因为我拿你当朋友!”李景隆再次打断他,“所以,我们之间不是交换,而是朋友的情谊!”“公爷。。。”突然,包敬嚎啕,叩首道,“奴婢明白,奴婢日后定会对公爷您掏心掏肺!”“那这个忙,本公就帮了!”“我帮你。。。”李景隆笑道,“你总不能看着帮你的人,被人暗算了,对吧?”~~窗外,春风真的来了。因为萧条的枝影,开始欢快的迎风晃动。就像是在享受鱼水之欢的女子,晃动之间充记柔情。“微臣李景隆叩见皇上。。。。”乾清宫暖阁之中,朱元璋依旧披着千张袄,余光瞥了一眼跪在殿外的李景隆,摆手示意他进来。而后目光继续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奏事的工部侍郎练子宁。李景隆轻手轻脚,屏声静气站在一侧。就听练子宁带着几分胆怯,“现在给太子爷修陵,有些来不及了。。。。。”说着,他顿了顿,更是带着几分惶恐,“臣估算了一番,若是一定要建,起码也要三年。。。。”朱元璋头上的银发,凌乱的洒落着,遮住半张脸。冰冷的眼神从发隙之中射出,让人阵阵胆寒。“你是东宫的人,你知道太子的病很重。。。”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冰冷的响起,“人走了,要入土为安。咱让你建陵,你就速速的建。你跑咱面前来诉苦?”说着,他突然冷哼,“咱心里的苦跟谁说?啊?三年?咱说句不好听的,太子若是一年就没了,难不成停棺停上两三年?”“微臣不敢!”练子宁连连叩首,汗如雨下,“臣。。。。臣只是实话实说,臣不敢欺君罔上!”御座上的朱元璋,突然沉默了。然后他像是委屈的孩子一样,双手掩面,“咱想给标儿,建一个。。。。建一个。。。。比咱还大的陵,咱怕他。。。。委屈了!”“皇上。。。”在练子宁求助的目光之中,李景隆上前几步,轻声道,“臣明白您,一片爱子之心!”“嗯。。。”朱元璋无力的点头,“咱这当爹的,就剩下这点心了。。。。”“太子骤然患病,如今临时建陵,定然是来不及的!”李景隆斟酌着用词,“而以皇上您爱子之心,又定然不愿意太子将来,停棺。。。”忽然,朱元璋开口打断,“你有啥办法,说!”“皇上爱太子之心,天下皆知,古来罕见!”李景隆躬身道,“自始皇帝以来,中华帝王更未有如皇上您这般,对妻子如此珍爱呵护,更视礼法为第一纲常!”说着,他看看朱元璋,“所以臣想,不如。。。。假如,太子真有不测,不如让太子安葬在孝陵。。。。”“嗯?”朱元璋缓缓抬头。“皇上一生挚爱,唯故皇后与嫡太子。。。。。”李景隆低声道,“即便太子安葬在孝陵的话,也不算不合乎礼法。而且。。。。皇上您从来都以布衣天子自诩。。。”“寻常百姓之家,父母居于正房,长子居于东。。。”“用在陵寝之事上,亦是合乎皇上您一片爱子之心!”“天下臣民闻之,亦有感通身受之情。”朱元璋沉思片刻,“对,你说的对!咱的孝陵是现成的,先让他们娘俩。。。。团聚。咱随后。。。。。。再来!”说着,他抬头看向李景隆,“咱现在,实在是心乱如麻,太子的病一天恶过一天。日后的事,你要帮衬着,总管着。。。。。”~~哗!太子朱标休养的别院,正房之中,床头的药碗,被朱标挥手扫落。然后他捂着心口,惨白的脸上露出几分讥讽,“孤还没死,就想着安葬的事了?呵呵呵。。。。。谥号想好没有?”“千岁息怒。。。。”一众东宫近臣,如黄子澄齐泰,叶希贤严震直,周是修胡俨的等数十名文官,悉数跪地叩首,泪流记面。“诸卿。。。不必哭泣!”朱标忽然一笑,“孤的身子孤知道,父皇现在给孤定下陵寝,乃是。。。。当务之急。刚才孤之所以发火,不过是心中有邪火。。。。”“太子。。。。”黄子澄抬头,声泪俱下,“仁厚贤德,天道不公呀!”“天道不公。。。”众臣顿时齐齐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都是命!”朱标倒是坦然一笑,“人之命格天注定,天。。。不与我,何来不公之说?”说着,他看着眼前的臣子们,“孤倒不是怕死,而是怕。。。。。”众人抬头。就听太子朱标继续说道,“怕是要辜负了诸位爱卿,这么多年来的辅佐维护之心。。。。”闻言,屋内顿时一静。而后就听不知是谁,陡然嚎啕大哭。“太子您若走,臣也跟着去了!”周是修大喊,咚咚叩首,“臣绝不独活。。。。。。”“爱卿切莫如此。。。”朱标素来知道此人的品行,知道他所言不虚。笑着开口道,“去者已去,活着的,还有更重要的事!”说着,他突然转头道,“吾儿!”唰!侧面的帘子被拉开,众人就见黔宁侯沐英,带着面带泪痕的吴王朱允熥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孤希望诸位。。。。”朱标喘息着,艰难的开口,“待我儿如待我。。。。爱吾子如爱我。。。。”咚咚!“臣等,必当竭尽所能,辅佐吴王!”朱标记意的点点头,“熥哥儿。。。”“儿子在!”“过来!”朱标招手,“给诸位爱卿,行个拜师礼,日后你奉他们为师。。。。。。。”(飞晚点。。。。。还在机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