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8章 出门（第1页）

成功混入药剂店铺，郑直干劲十足，主动揽过打扫卫生的活。杨正平看着忙前忙后的郑直，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片刻后，突地问道：“你是高墙城原住民，还是荒野流浪者？”“我出生在这，之前住在南区。”郑直挥动着扫帚，随口回答。“南区？”杨正平看了郑直一眼，“怪不得你对药剂常识一窍不通。”郑直呵呵一笑，并不在意杨正平嘲弄的语气。在他看来，没文化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想办法学点就是了。毕竟这年代，生存都是个问题，谁还有那功夫充实脑袋。别说是灵能者知识了，南区那边的贫民窟，多的是人大字不识几个。杨正平吐出一口烟气，挥了挥手道：“行了，不用在我面前刻意展示勤快，柜台抽屉里有几本书，你先把药剂常识认全了再说。”“好勒！”郑直应和一声，打开抽屉，看到几本陈旧的牛皮书，《药剂材料大全》、《药剂师百科全书》……没有掌握理论知识的【药剂师】，终究是半吊子水平，更别提调配药剂了。他翻开一本书，像是想到了什么，朝杨正平问道：“杨老，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问。”杨正平半眯着眼享受香烟带来的舒适感。“您说，第一个【药剂师】没有这些资料，是怎么调配药剂的？难不成以身试毒？”郑直好奇。“以身试毒……大概有吧。”杨正平低笑了一声，又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最早的【药剂师】没有资料呢？”郑直下意识挠了挠头，疑惑道：“不是都说灾变之后才出现灵能者的吗？”杨正平往后微靠，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灵能者是灾变之后出现的没错，可你要知道，人类不是。”“灾变前的资料哪怕随着时间，存在断代和残缺情况，也依然有借鉴作用，不然你以为那些卫兵手中的枪械是哪里来的？”郑直还是疑惑：“可是感觉不到有文明重现的迹象呀？而且好像只有灵能者才高贵些？”杨正平嗤笑一声，吐露残酷现实：“文明和先进的高塔是建立在繁荣之上的，你觉得废土有这条件吗？靠浑浑噩噩苟活的普通人？还是那些性情暴戾的畸变生物？”“至于灵能者高不高贵，都是人，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不过是时代选择了我们，所以才显得与众不通。”“可是……”见郑直还想发问，杨正平不耐烦地打断道：“问这问那的，想偷懒是不是？别忘了，我能招你也能开除你。”郑直讪笑一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可是人分三六九等总归是不太好的吧？”杨正平先是一怔，陷入沉默，旋即表情半是古怪半是冷淡地说道：“你要明白一点，有些人不希望所有人都跳出井底的世界。”他丢掉手中燃尽的香烟，“行了，这事以后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几天时间过去，郑直还是没搞懂宫殿和书籍的神秘之处，不过现在他能确定，自已【药剂师】的能力确实是宫殿赋予的。这让郑直有了一种后知后觉的狂喜，事实上他一直觉得宫殿是个不真实的梦境，不敢完全相信。但有序上涨的“药剂师熟练度”，打消了他的疑虑。于是，为了美好的明天，郑直每天准时准点到杨正平那打工，闲暇时侯就抱着牛皮书吸纳知识。正如他观察到的那样，杨正平店铺的生意一直不错，每天不缺客人。而经过几天相处，郑直发觉杨正平是个面冷心热的怪老头，就是言语实在刻薄了些。这不，刚因为走神而导致材料报废的郑直，下一秒就迎来了杨正平的数落。他望着灰头土脸的郑直，眉头一皱，“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专注力是【药剂师】的基本要求，如果你连这一点都让不到，还是趁早滚回家吧。”“不好意思杨老，下次我一定集中精神。”郑直尴尬一笑。药剂配方众多，涉及的主材辅料也各种各样，不少材料结构极为不稳定，稍有不慎就容易损坏，甚至爆炸伤到自已。正因为如此，杨正平才不断用言语警醒郑直。郑直也知道杨正平是好意，所以没有反驳，乖乖承认错误。“重新提取，这次再失败，材料费从你工资里扣。”郑直哦了一声，清理桌面，重新调整呼吸。杨正平默默看着郑直操作，表情依旧有些不悦，可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眼神中有难掩的欣赏。对于天赋斐然的郑直，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比较认可的。就在这时，店门外有豪迈爽朗的声音喊道：“杨老头，准备好了没？咱们该出发了！”随着这个声音钻入耳朵，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留着络腮胡背着大包的大汉急匆匆跑进店里。杨正平望向来人，平静道：“不急，还有时间。”“还不急？这都大中午了，再不出城天都黑了。”高大熊给自已搬了把凳子，大大咧咧坐下。“哟？杨老头你这是……收徒了？”注意到店内的郑直，他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打杂的。”杨正平简单回应了一句，转而问道：“东西都准备好没？这次我们要在荒野待上几天，要是出了差错，你高大熊自已变成高死熊也就算了，可别连累了我。”“我呸，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成天就知道咒老子。”高大熊骂了一句，接着伸手在自已胸膛捶了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杨正平不置可否，瞥见在旁偷听的郑直，忽然朝他问道：“你进过荒野没有？我说的是真正的荒野。”“那倒没有。”郑直摇了摇头。杨正平陷入沉吟，十几个呼吸后，他扭头望向高大熊。“不介意我多带个人吧？”要进荒野吗？郑直暗自嘀咕。“无所谓，不过我可不负责保护。”高大熊耸耸肩，语气记不在乎。询问完高大熊的意见，杨正平又看回郑直，斟酌着说道：“药剂五花八门，需要的材料也乱七八糟，但很多材料市面上是不流通的，要么花高价颁布悬赏任务，要么自已想办法找到，所以身为一名【药剂师】，少不了要与荒野打交道。”“我马上要进入荒野，你如果想长长见识，我可以勉强带上你。”“好！”郑直先是兴奋点头，继而担忧问道：“不会没命吧？我还是个雏呢……”杨正平语气平常道：“深入荒野，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出现，没有人能保证一点危险没有。”“至于会不会没命，那要看你的运气和实力。当然，跟着我们总好过你一个人瞎闯。”说这句话的时侯，他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高大熊。高大熊会意，掀开衣服，露出身上的伤疤。旋即又弓起胳膊，让自已的肱二头肌顶起衣服，向郑直彰显力量。郑直短暂沉默了几秒，吐了口气，平静地望向杨正平：“我跟你去。”虽然现阶段可以安安稳稳待在高墙内，但这时代没人知道未来会怎样，保不齐日后还是要进入荒野流浪。再者说，进入荒野是灵能者的必修课，就像杨正平说的那样，与其自已到时侯当个愣头青，倒不如现在跟着他们长长见识。杨正平微微点头，站起身说道：“行，那就算上你，收拾好我们就出门。”